第4节(3 / 3)
恋爱,你都分手了,你小子。”方言捶了孙协安一拳。“哪家姑娘?眼睛够瞎的,连你都没看上?”
“别胡说。”孙协安犹豫了一下,“她要结婚,我不干,就分手了。”
方言接着问:“怎么?这姑娘不适合结婚?”
孙协安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不适合结婚的不是她,是我。”
方言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也是孙协安想问自己的,为什么?要那么恐惧婚姻的到来?
这个问题,也是周五他等徐静贞之后,反复思索的。
他的房子在三十层,他喜欢住的高,从上面看整个城市车水马龙的灯光,会感觉自己特别渺小,所以古人喜欢歌咏山川大海,面对庞大,会更让自己冷静。自己是那么渺小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想要活出自己的意义anybody,就需要格外的努力。
所以在他的人生中,他像一条被自己的鞭子不断驱赶的马,只有向前,不断向前。
而在完全安静的时刻,可以像现在这样,点一支烟,由着三十层高的夜风吹着头发,想一想人生。
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想要婚姻。
或者应该换一个角度来问这个问题,婚姻到底是什么?
他在烟头火星的明灭中,想起了第一个递给他香烟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给了他家的感觉的男人,孙爸。
以前,他是随他的母亲何田莲姓的,他姓何。
何协安和何田莲,曾经有过一个家。那个家也许在他婴幼儿时期的记忆里,有过父亲宽大的手掌,或者温暖的怀抱,但是可惜,他记得的,只有他记事开始,跟着何田莲的流浪。
这种流浪,不是捧着讨钱的破碗游街而行,而是在一个家庭到一个家庭之间,永不停歇的颠沛流离。
何协安的父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出车祸去世。
美丽的寡妇何田莲,没有决心安守普通的工作和菲薄的薪水,而是学会了穿最时髦的裙子,去当时城市里最大的舞厅,在这里期望认识能重新给她和她的孩子一个美满家庭的人。
这个经历给过何田莲丰富的感情经历和足够的生活波折,而这些事情能存留给一个孩子的记忆,总是与众不同的。
☆、 青春岁月的那点小事
何协安记得自己小时候总是转学,也总是搬家。
他有过叔叔们为了讨好何田莲而给他的各种时髦玩具,他几乎吃过当时c市所有当红的餐厅饭店,也有过被其他小孩子尾随背后,用小石子丢他,叫他“狐狸精的儿子”的经历。他有过住漂亮的温泉别墅,极尽奢华的享受,也经历过半夜和母亲何田莲一起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的尴尬。
婚姻和家,对于懵懂成长的何协安而言,都是意义不明的词语。
母亲的婚姻流浪终结在孙爸手上。
孙爸当年是儒雅的大学老师,妻子刚去世不久,美丽聪慧,风情万种的何田莲,很快拿下了孙爸。
孙爸几乎是顶住了所有人的压力,娶了何田莲。何协安和何田莲的流浪,终于停止。
刚上中学的何协安,第一次真正开始感受,什么叫做家庭,什么样的人,是真正的父亲。
春天,孙爸会带他们去郊游,带着餐布和零食,给他买冰冻的橘子汁,孙爸在河边钓鱼,何田莲坐在餐布上织毛衣,构成了他人生中对于最完满的幸福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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