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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 第4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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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她一边梳一边念,墨九眯着眼睛懒洋洋听着,慢慢品出了一丝哽咽和抽泣。

“哭什么?”墨九瞌睡醒了,半眯着眼转头,“办喜事,又不是办丧事。”

“呸呸呸!”蓝姑姑哭腔变成了嗔腔,在她光裸的背上重重一拍,见她嫩白的后背红了一团,知道下手重了,又抹了抹眼泪,赶紧去替她揉,吸着鼻子的声音,变回了哭腔,“姑娘家出嫁,原本该娘给梳头,可你娘的病……”呜咽一下,她嗓子都哑了,“姑娘,你家里无父无兄,没有娘家人撑腰,往后在府里少不得要受些委屈,你须记得,凡事要忍……”

墨九很清楚蓝姑姑是真心疼她的,虽然这货爱哭了一点,二了一点,但确实是她在这个世道为数不多的,值得完全信任的人。于是,她看着蓝姑姑红通通的眼,乖巧地“嗯”一声,点头道:“好,我会忍着的。谁惹我,我就搞谁,绝不去搞他全家。”

“呜……天啦……”蓝姑姑难得见她乖顺,心刚一软她又发疯,不由硬起心肠,哭着教育她:“这世道不是穷人的世道,更不是妇人的世道。姑娘,嫁了人,就得认命,不许再三心两意……昨夜你与那男子在舟上吃酒,这事若是传出去,没得坏了名声……”

没想到蓝姑姑居然会跟踪她。

一时间,墨九对她刮目相看了,“放心,我不会留下半点名声,任人去坏。”

蓝姑姑:“……”

萧大郎虽然病着,但娶亲这样的大事,萧家还是很讲究的。四乡八里的亲眷来了,萧氏子弟朝中的同仁,商场上的故旧,也都来了,拖家带口,恭贺声声,数百桌的流水宴热闹而大气。

墨九的新婚之礼,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开始的。太阳刚出现在天空,敲锣打鼓的乐礼就开始了,沿着无处不见的大红“囍”字,缀满了绸花的喜轿绕着国公府外的长街走了一圈,数十台嫁妆,排成两行,惹了整整一街人的眼。

“这哪家的姑娘,出福气了,瞧瞧人家这嫁妆……”

“出什么福气,萧家长孙……那是福气吗?你家姑娘嫁他去,乐不乐意?”

“我倒乐意,可萧家不乐意。”

“听说这小寡妇都嫁三次了,终于好命一回。”

“唉!不晓得萧大郎……会不会被她克去。”

“克去了,这喜事换丧事,国公府不又得排大宴?”

外面窃窃私语的声音,墨九都听不清,她昏昏欲睡地花轿里颠了一会,又回到萧宅的大门。轿门一撩,如花婆牵了她的手下来,门口有两个喜婆托着盛有谷子、豆子、果子和米的簸箕,在花轿四周抛撒,里里外外都不放过。果子一滚地,一些小子就哄笑着去拣。喜婆欢天喜地,一边撒谷米,一边说吉利话。

一撒荣华并富贵

二撒金玉满池堂

三撒三元及第早

四撒龙凤配呈祥

墨九盖着头,但谷米劈头盖脸一顿砸,落在脚下,她也都看得见。

想想,不由好笑。结婚不应该是漂亮的小花童,撒着满天的玫瑰花瓣吗,怎么变成了谷米?

五谷撒完,她盖头下的脸,已有些不耐烦。

好不容易被牵入喜堂,还有烦事——拜堂。

左右就这一遭,她也懒得拧了,由着喜娘牵引,提线木偶似的走来走去,情绪莫名又兴奋起来——考古的人,还有比亲历古代婚礼更有意义的体验吗?于是,这货完全把婚礼当成了游戏,就像去云南傣家过泼水节,去泸沽湖玩走婚一样,权当玩票的性质。

“牵巾子哩!”

如花婆喜气洋洋地喊着,递给墨九一条红绸布带,在她的唱声里,钟鼓乐之,人群却安静下来。

墨九好奇的捏了捏红绸巾子,不晓得红绸的另一头牵着的人是谁……萧大郎病了,谁会来替他亲迎拜堂?

这般与她牵着,该不会是一只公鸡嘛?

在她的猜测中,拜了天地祖宗高堂,又听见如花婆喊,“夫妻对拜——”

她被喜娘掰着肩膀转过来,抓住红绸的手狠狠一紧。

不是她紧张,而是她想扯紧一点,让对面那人站过来,她瞅是谁。

可那人不上当,纹丝不动,反正红绸巾子放松了。

墨九恨恨咬牙,好奇得很,又不敢揭盖头,只盯着对面男人的脚。

与她绣了鸳鸯的红绣鞋不同,那是一双短革皁靴,嵌了金线的靴头,分明是黑色的,她视线可见的袍角,也并非大红的喜服,还是黑色的,对面只有从他的臂弯处,垂下的一截红绸巾子……不穿喜服,证明他不是萧大郎,只替他行礼而已。

趁着夫妻对拜躬身行礼的当儿,她牵着红绸“站不稳”,脑袋便撞了过去。

那人一只手扶住她,袖风微拂间,她嗅到了薄荷清香味儿。

“萧六郎?”她低低喃喃,“你不是病了?”

喜堂上人声鼎沸,除了萧乾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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