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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 第7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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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部的意识,整个晚上,她忽冷忽热,忽睡忽醒。半夜里,有人探她的头,有人给她擦脸,擦手,那水很冰,冷得她激灵灵直瑟缩,但这个过程,她都是在噩梦中完成的,一直到早上醒来,看见搭在身上的除了被子还有萧乾的披风时,她才知道自己生病了,而且活活折腾了他一晚上。

“萧六郎……”她摇了摇重若千斤的头,润了润干涩的嘴,又笑道:“我终于发现,有一个医生在身边,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嗯。”萧乾站在窗边,木窗是支开的,外面雨势已收,“醒了就起来罢。”

“几时了?”墨九揉着太阳穴,瓷白的小脸上泛着红,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样子乖巧得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猫儿,“我头好痛。”

他神色一凝,往床边挪了挪,可不过几步,又站住,并不近前,只淡淡道:“头还烫吗?”

墨九看他戒备的样子,有些好笑地眨眼,“你平常给人治病,都是离病床这么远的?你们医者不是讲究望、闻、问、切吗?你过来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他看她语气轻松,唇一掀,“看来是好了。”

“好什么?我犯困。”墨九说困就困,倒头下去又睡了一觉,浑浑噩噩中,她又做了一场怪梦。

梦中,她好像听见萧乾在叫她,依稀又听见了王三媳妇的声音,甚至还听见了旺财的“嗷嗷”狗吠,可她高烧反复,头太沉了,一直睁不开眼。而且发烧和疾病,也让她给足了自己娇气的理由,等意识再一次回拢,已是雨过天晴,从窗口射入的阳光都照到了床头。

她睁开眼,猛敲额头,“我怎么又睡过去了?”

他点头,“雨停了。”

墨九“哦”一声,撑着身子起床,突地一愣,“我没打呼噜吧?”

萧乾淡淡瞥他一眼,轻声道:“没有。”

墨九正想松口气,却听他又道:“你打的那是雷。”

“不必打击我。”墨九太困的时候,鼻息很重,但绝对不到打呼噜的地步,这一点她知道,于是,伸个懒腰,她鄙视地瞪他,“不就是嫉妒我有床睡么?可怜的,你为什么非得做正人君子哩,睡一晚上硬地板,不舒服了吧?”

他不说话,把洗尽的手绢递过来,“擦脸。”

墨九没有他那么讲究,但她发现,萧乾从不会用旁人的东西,昨晚王三媳妇端来的洗脸水和洗脚水,他动也没动,任何贴身用品,都用他自己的。墨九不知道他是用毒之人戒心毒,还是洁癖实在不可冶了。

“谢了啊!”他愿意分享,墨九也不客气。拿他洁白的绢子擦了擦噩梦与高烧带来的冷汗,有气无力地把手绢递还给他,“我们这就离开?”

萧乾回头,“嗯,还有事?”

墨九微微迟疑,“怎么不得吃了早饭吗?”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墨九心情又愉快起来,她走到窗口,看外面的炊烟,看雨后的小村,看阳光下那一层一层缭绕的雾气比仙气还要妙不可言。

“别说,我还有点舍不得哩。”

她低声喃喃,萧六郎却不搭话。墨九听见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晓得他在整理衣服,也没有回头,只看着外面的山坡上,王家两个小崽子和村里几个孩子在你追我赶,目光渐渐柔和。

“走吧,去吃饭。”

她兴高采烈地推门出去。

外面的王三两口子,束手束脚地立在堂中,表情颇不自在地看着她,“夫人醒了?”

一夜之间,怎么从小娘子变成夫人了?

未及她回应,一只大黄狗冲了过来,两只爪子直往她身上扑,嘴里欢快的“嗷嗷”声,很亲切,也让墨九错愕不已。

她拍拍旺财的头,转头看向院外。

两排整整齐齐的士兵,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们全是禁军打扮,表情也一模一样,面威而清冷,比皇帝出巡还要严肃几分,军容整齐极有威仪。

这样的阵仗入得小山村,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在那铁甲禁军的两边,村民们小心翼翼的观看,却连指点与议论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砍了脑袋。

墨九久久未动。

原来所有人都在等她。

“使君。”薛昉牵着马过来,上前抱拳拱手,“官船已备好,府台大人请您登船。”

原来这里已离赵集渡百里之外。

那府台大人穿了一身南荣文官的常服,恭恭敬敬的上来示好,“请使君人上马去渡口,下官已在船上备好酒菜。”

这等地方官吏平常很难见到京官,尤其是只手遮天的枢密使,他与萧乾说话时,墨九察觉到他掌心捏了又捏,还偷偷拭汗。

府台大人都敬畏到此,村人更是紧张。他们小心翼翼地看着萧乾,看着禁军高扬的旗帜,又羡慕地看着他身后屋里做梦一般恍惚的王三两口子,一边忖度着这一家人往后怕是要发达了,一边懂事的学着禁军与府台大人的样子,纷纷跪地恭送使君。

萧乾回头看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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