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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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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想起来,林教头是什么性格,山上头一个不爱多管闲事的。

她默默点头,谢了林冲,行礼告别。

最后带着贞姐儿,直奔鲁大师的居所,顺便观瞻了一下隔壁,自己“故居”的模样——眼下似乎被改为裁缝铺的一部分,一群小媳妇在里面飞针走线呢。

院墙外面几株垂杨柳枝繁叶茂。鲁智深在院子里练拳,哼哼哈哈的声音传到半里地之外。走到近前,鲁智深在里面每打一拳,潘小园在外面,就觉出脚底下地震来。

听得有人来访,大和尚赤着上身,浑身冒着蒸汽,脖子上搭条毛巾就出来了。看到是“孤儿寡母”,哎唷一声,有点局促,却也想不到回去披件僧袍。

潘小园只好向半裸鲁大师合十行礼:“师父近来安好?”

鲁智深呵呵一笑:“挺好挺好!——打了几场官兵,惬意得很!”

忽然看到她身后的贞姐儿,高兴得上去揉她脑袋,评论道:“胖了。”

贞姐脸红透了。

潘小园没法说他。贞姐在东京这一阵子确实伙食不错,早没有原先那瘦骨嶙峋的样儿了。但是对小姑娘哪能说这种话,顶多是个丰满圆润就行了嘛。

但小姑娘以德报怨,跟潘小园互看一眼,怯生生说:“大师父,我跟六姨凑钱,买了东京白矾楼出的银瓶酒给你尝。”

确实是凑钱另买的。原先潘小园低价抄底的那些早就卖光了。

一桶酒让小喽啰搬过来,鲁智深就把贞姐忘了,鼻子抽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洒家喝过这酒!当初在东京,那几个小混混拿来孝敬洒家过,哼,不过后来让洒家问出来,是偷人家酒楼里剩下的……”

潘小园连忙说:“这一桶是新鲜的,绝非剩酒。”

鲁智深乐开花,连忙蹲下去看那酒桶靥口。他没见过京城里这种运酒的桶,冒冒失失把那靥口塞子一拔,里面酒液滴滴答答的就下来了。鲁智深大惊,不能浪费,赶紧嘴巴凑上去接。

这回贞姐终于忍不住笑了,捡起那塞子,给他塞回去。

鲁智深不情不愿地说:“洒家就是想尝尝。”

东西送过了,叙旧也叙了,潘小园说不打扰师父练功,拉着贞姐告辞。

鲁智深忽然说:“喂,等等。”

指着贞姐问:“你会算数不?”

贞姐连忙说会。潘小园在一旁无话可说。这和尚竟然不记得她过去在山寨里是干什么的。

鲁智深笑道:“正好,洒家这两天忽然想算算,上梁山之后那些进项,比过去在二龙山多了还是少了。手底下人算不明白,你来帮个忙。”

潘小园扑哧笑了。大和尚跟武松一个德行,从来不在意身外之物。武松还有她帮忙留意着,大和尚没人管,这会子想必是终于觉出自己的财务状况一团乱麻了。

贞姐十分乐意帮忙。在东京见过世面,开了眼界,奇形怪状的人也见多了,眼下一点也不怕他了。

鲁智深亲自给搬来一个小板凳,让贞姐坐院子里,这就笑嘻嘻的指挥小喽啰一个个的来汇报,装钱的箱子也搬出来让她数。

潘小园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有点窥人隐私。忽然想到,鲁智深不让自己帮忙,也许也是有点心眼儿的。院子里多个小孩没关系,要是留个妙龄小娘子,大和尚怎么能自在。

于是跟贞姐商量:“你先在这儿忙,我再去拜访些其他人。晚些时候来这儿接你。”

贞姐埋头理得正认真,随口“嗯”了一声。

鲁智深不耐烦挥手:“去吧去吧,小孩晚饭洒家管了。”

潘小园连忙称谢告辞。把贞姐一个半大小姑娘扔在梁山哪个角落,她都难免不放心,唯有这儿她一万个放心。

再拜访几个相识。路上忽然听人闲聊,说顾大嫂刚刚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半个寨子都去蹭红包了。她赶紧也跟过去,抢了两个鸡蛋,挤在人群里,笑眯眯祝福两句。心想孙雪娥的婴儿肚兜怎的没多备两件。

刚回到武松房里歇歇脚,天擦黑,便看到贞姐红光满面的回来了,一张小嘴上油光锃亮,不知道让大和尚塞了多少肉。

她还笑嘻嘻说:“大师父积蓄不少,他自己一点也弄不清楚。还发现他手底下有个小弟,一直‘贪污’他钱。大师父把那人揍了一顿,贪的钱却说赏他了。”

潘小园赞叹一阵,大和尚的小弟不好当。

问她:“那被揍的没记恨你吧?”

贞姐小脑袋一扬,回:“哪敢。”

潘小园乐了。小姑娘也开始沾染些土匪气魄了。

贞姐还说:“大师父还问我识不识字,是不是向萧先生学认字儿的。”

潘小园点点头,看看小姑娘,说到“萧先生”的时候,一双眼眨巴眨巴的,透着三分的亲切。

连鲁智深都关心她的认字问题,她忽然觉得,要让她接下来一直在东京做自己的账房,会不会有些……耽误了?

“你还想跟着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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