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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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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修颤巍巍地站起来,又喜又惊,“你怎么来了?!”

郑国泰喘了一口气,感觉好些了,朝后门挥了挥手,“叫几个人,同我一道去后门那处搬些东西。”说罢,往后门又走了回去。

张家人狐疑地对视一眼,领着几个还能搬能走的家人子跟着一起去了后门。在看见挨着后门的墙根处堆了满满的东西时,他们惊呆了。不等郑国泰说话,赶紧就把东西往厨房拿,有几个抱着东西还没站稳,一个跟头连人带米跌在地上,也不喊疼脸上光是笑。

张敬修看着兄弟和下人搬东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张郑两家素无来往,仅凭这段时候的相处就能叫人剖心掏肺地相待?张敬修觉得自己还没那么蠢。

郑国泰的脸被隐在阴暗的墙下,看不真切,张敬修正想往前走一步,却听他说道:“我家大兴的新宅子里还放着文忠公的长生牌位。”

张敬修不知道郑国泰为何突然说出这么句话。

“是我娘亲手写的字,我爹找人去刻的。”郑国泰用袖子擦了擦脸,“虽然妹妹嘴上不提,但我知道她叫我们来江陵就是为了瞧瞧能不能帮上一把。爹虽然半个字不说,但迟迟不走是为了什么,我也清楚。我虽没读过几本书,却不是个拎不清的蠢人。”

郑国泰说罢,朝张敬修拱手弯腰行了个大礼,径自出了门。留张敬修在门的那边细细琢磨着自己说的那番话。

夏百户第二日换了班之后,就去吕安门前候着了。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屋里有了动静。夏百户知道这是吕安起来了,赶忙屏气凝神,整理衣冠,等着里头的召唤。

一个小太监开了门,将夏百户迎了进来。吕安瞥了一眼他,将嘴里的漱口水吐了,取过丝帕擦了擦,“大清早的,什么事?”

夏百户犹豫了下,等人都出去了,才把昨夜郑国泰给他的那五百两银子拿出来,“公公,这是昨夜郑家儿子给我的。”

吕安看也不看,晒然道:“你收着吧。”

夏百户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是要治自己的罪,还是……

“昨晚郑国泰就送了五百两来,金子。”夏百户咽了咽口水,这郑家到底有多少钱?吕公公摸着下巴,“要说这郑家父子倒也能算个人物。前前后后花了这么多钱,还不一定能将人保下来。且看吧,现下交好倒是无碍的。”

夏百户对京里的情形不比吕安了解,便主动问道:“公公的意思是?”

吕公公斜了他一眼,“要说你怎么是个百户呢。”昨夜刚发了一笔小财,今日心情不错,吕安就替他分解,“德妃正得宠,生个皇子那是迟早的事儿。皇长子虽出生,也占了长,可恭妃却并不得圣心。届时陛下寻个由头,将德妃晋作皇贵妃,岂非后来的占了个贵字?立嫡立长,子以母贵”吕安嘿嘿笑了,“且有的争呢。”

吕安打的算盘好,他知道郑梦境坐上皇贵妃那是迟早的事,而眼下他不过行些许的方便,日后保不准就能换来郑家更大的回报——端看郑家对张家的所为,并不是那等忘恩之辈。

夏百户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感激涕零道:“多谢公公解惑。”

“没事儿了?那就下去吧,夜里头还得守着呢。”吕安嘟囔着,“也不知道京里的人什么时候来。”

吕安这话才说了没多久,不过五日后,京中一行便到了江陵。丘橓来的这么快,是大家所没想到的。这样更让张敬修感到担忧,来者不善。

丘橓站在张家门前,冷冷一笑,对郝如松道:“做得好。”他觑了一眼张诚,心里暗暗咬牙,竟又叫内廷的人占了上风,“开门吧。”

禁闭许久的张家大门被缓缓打开,丘橓撩袍登上台阶,在院中站定。

“所有人,统统羁押收监!不许拘在一处,以防串供。”他看着挣扎不休的张敬修,嘴角微微勾起,转身离开。

张文忠公的嫡长子?便先拿你开刀。

张敬修自出生起就没受过什么苦。彼时他的父亲张居正虽非首辅,张家却本就是个殷实人家。而后,随着张居正的步步高升,张家也过得越来越好。可以说张敬修一直都是个公子哥儿,为官时,眼见着疾苦与自己亲历那是两回事。

如今张敬修被绑在木柱上,身上各处都是烙铁烫过的血疤,没有经过治疗的伤处已是出脓溃烂,更严重的地方甚至开始生出了蛆虫。酷暑的炎日之下,难闻的臭味越发四散开来,丘橓甚至不愿将审讯的案桌近前,而是摆在了廊下凉爽的地方。

张敬修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还强撑着,究竟靠的是多年来父亲的严苛教诲,还是自己一身的文人傲骨。昏昏沉沉间,他听到丘橓又一次问他,“其余钱财究竟被藏于何处?还有多少被藏匿起来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烙铁在火盆中烧着,不时地发出“滋滋”的声响。张敬修绷紧了身体,本听不见的声音听清楚了,本昏沉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锦衣卫的千户拿着火红的烙铁慢慢靠近,被烙铁靠近的那处皮肤开始不断地流出汗,咸浓的汗水滑下,所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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