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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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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之人,并不一定伶俐。”

李太后知道他这是在为方从哲与顾宪成在殿前相争中落于下风说情。“这些都无妨,哀家想,有你在旁协助,他日定有成就。”

一时的得失并不重要,李彩凤要的是最终结果。只要朱常洛最后能成为太子,方从哲就是个哑巴都没关系。

王锡爵现任文渊阁大学士,在内阁五位大学士中,行序为三。前面分别是首辅申时行,次辅许国。他与申时行乃是同榜,皆为嘉靖四十一年榜。只不过申时行为状元,王锡爵被点了榜眼。自王锡爵入阁后,他事事都以申时行为首,一同上疏将李植等人排挤出京。但无论两人再怎么投机,王锡爵心里的政治抱负,到底还是和申时行有不同的地方。

有些事情,不坐上首辅,就无法推行。

李太后的要求并不高,她只要王锡爵能把朱常洛推上太子就行。而王锡爵能得到的回报,便是心里一直觊觎的首辅之位。作为一个曾在朱翊钧冲龄之年就临朝辅佐的太后,李彩凤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在朱翊钧还未老练起来前,用自己所有能调动的资源捧王锡爵上去。

王锡爵犹豫过,他不像李彩凤那么笃定。倒不是在意外戚、后宫不得干政,而是觉得李彩凤已经退居幕后,早已不如当年对朝政那么了如指掌。但在看到一直被自己珍藏着,早就写好的那封《定国论一政体疏》,他终于心动了。

这封奏疏,王锡爵不知重写了多少次,每每放到纸都泛了黄,还是没能呈上去,摆在朱翊钧的面前。

在月余之后,王锡爵给了李彩凤一个想要答复,并且指使自己的同乡上疏,请立太子。

后面的事情,就如同李彩凤和王锡爵所料定的那般,朝中因册立国本而陷入了胶着之中。在往后,就看谁先绷得住了。

在嫡子刚出生的时候,李彩凤曾经犹豫过,是不是要将王恭妃和朱常洛作为弃子,转而与中宫、嫡子打好关系。但眼看着朱常汐越来越不争气,而武清伯府越来越显出颓势,李彩凤的心又痒痒了。

中宫、嫡子,天然带着礼法权威,有太|祖之训摆着,历朝各代的例子放着,不用李彩凤插手,朱常汐也会是太子。等朱翊钧一朝驾崩,自己两腿一伸,朱常汐即位后,武清伯府早就成了旁人脚下的垫脚石,如今所有的恩荣都会以各种借口被慢慢收回。

那段时候,李彩凤每天都想着这件事,嘴边起了一圈的燎泡,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她时时梦见自己的兄嫂被朱常汐从武清伯府赶出来,流落街头,而她的几个侄子侄女,也纷纷遭遇退婚。李家从无限恩宠的武清伯,又变回了昔年为了一口饭而忧心劳碌的泥瓦匠。

不能容忍,绝对不能忍!

李彩凤逐个想着内阁的五位大学士,最后的两名次辅忽略不计,目光放在了前三位。申时行已是官居最高,自己再也无法带给他什么了,并不会卖自己的帐。许国性子油滑,是个极会审时度势之人,在没有看清形势之前,断不会做出任何判断。唯有王锡爵,虽面上油滑,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骨子里还有几分文人的血性,还有一分与昔日状元申时行一较高下的心。

此人可堪一用。

果然,李彩凤以利相诱后,王锡爵挣扎再挣扎,还是应了。

送走王锡爵之后,李彩凤起身在佛龛前跪下。她闭上眼,默默地数着佛珠,念着《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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