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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为什么只有“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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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立诺而后毁诺,那是可以咽下这口气的。战国之时,堂堂正正厮杀不如敌而灭国,这是正统的统治权建立手段,《孟子梁惠王》便言。

孟子见于梁惠王,梁惠王问:天下恶乎定?孟子曰:定于一。梁惠王:孰能一之?孟子:不嗜杀人者能一之。

此后公孙弘等从《春秋》寻找大统一之德,那也是舍近求远了,盖先汉之初,孟子之言还未提高到与五经并列的程度。

但由此可以看出,天下统一乃是定的前提,能武力统一就是让百姓免于再打仗残杀,这是德,没问题。

秦堂堂正正武力统一,是可以得到正统性的,但卑劣就卑劣在他用了立约而后背约的违信手段。

长平背信是三次背信中最轻的,张仪对楚怀王承诺割让商於之地六百里骗齐楚绝交,而后出尔反尔,这是三次背信中较重的。所以赵、楚心有不甘,他们想要为天下信义而战,诛灭天下信用之秦。

而齐是怎么亡的?其实还是秦始皇自掘坟墓,他明明可以硬战攻下齐,就以‘天下一统,让天下百姓不再内战’为理由,打就完了。

但秦始皇又听了说客邀功之言,许了齐王建投降后给五百里封地,但实则耍诈,在骗得齐王建不战而降后,把齐王流放到五百里荒林里,无耕无民,不给口粮,让齐王建自行活活饿死。

这些行径,天下尚信之人,怎能不以灭秦为己任?关键是秦始皇最后膨胀,他之所以要反复无信,其实是因为他已经觉得‘天下一统,外无文字,古人如何做的,都是朕说了算,所以无需注意守信’。天下有识之士都知道,如果让秦这样活住了,那就天下再无信用。”

刘备觉得思路有点跟不上,希望李素给他讲得通俗一点。

李素就花了好大的精力,给刘备讲了一个刘备尽量能听懂的故事——里面很多因素刘备还不容易理解,因为李素借用的素材有点现代了,修饰过来还是有点似是而非。

这里面的道理,其实用后世外交学院博弈论的课程,是最好解释的,秦始皇其实就是犯了一个膨胀后觉得“不需要重复博弈”的错误。

用现代人都听得懂的人话翻译一下,就是这样的:

你去你家楼下的小卖部买东西,小卖部阿姨大概率不会坑你,因为她知道大家邻里隔壁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想做你一辈子长久生意呢。这时候骗你一次,划不来,以后你都不去她家买东西了。

这就是重复博弈,有后续的长线生意吊着,人就要脸讲信用。

而单次博弈,就是一锤子买卖,好比你去旅游景点买东西,无论是吃喝还是纪念品,都贼坑,尤其是华人经营的旅游区,几乎无有不坑,就是因为华夏历史已经把单次博弈教得很好了。

大家都知道,一锤子的买卖就要狠狠宰客到利益最大化,因为华人游客基本上一辈子也不会来同一个打卡型景点玩第二次了(重复度假型景区不算,那些地方还是要信誉的,因为指望你多次去)

而秦始皇膨胀后受到的引诱,就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有希望不用再重复博弈了,只要一统天下,最后过程中可以用很多一锤子买卖的手段——

秦惠文王的时候,让张仪诈骗违诺毁誓为代价破了齐楚联盟,就是因为知道这一次诈骗得手之后,仅有的两个可以和秦抗衡的大国就被坑了,秦以后统一的大势几乎不可逆转,所以把秦的信用像草纸一样扔掉也无所谓。

那就是一个单次旅游景点宰客黑店的心态:打完这次交道你就必死无疑了,老子不跟死人讲信用,反正你死都死了也没人知道老子曾经不讲信用。

秦的情况就是这样:原先要脸,重合同守信用,是因为要一直跟“国际关系”打交道。忽然哪一天发现,我干完这一票不讲信用的事儿之后,“国际”这个东西本身就不存在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国际交涉,不要脸把利益最大化即可。

(注:再强调一下,这里是李素给刘备分析皇帝信用的建立过程和推演,不是想黑秦始皇。也不用责怪秦始皇不讲信用,因为他之前没有人受到过他这么大的诱惑,秦始皇也没有经验。凭心而论,换个人如果受到这种诱惑,估计也会不要脸。

西方的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里也有一个隐身人的隐喻,说一个人一旦得到了隐身的异能,原本遵守的道德法律就会自然不去遵守,西方哲学后来有此引申出‘绝对的权力绝对的恶’。而秦亡给了这种经不住诱惑的下场一个反面教材案例。)

最后骗饿死齐王建,就更是如此了,完全嚣张膨胀到“天下都一统了,所有文字记载和史书都被我秦控制了,秦以外都是不识字的胡人蛮夷,所以我不怕”。

秦始皇最后的很多走样的操作,都符合“单次博弈、有限游戏”的心态,而不是“重复博弈、无限游戏”的心态。

不是说他这个人多么残暴不仁,而是他走到了这个历史路口,发现了这个“统一后可以自己随便改历史,只要万世一系,之前的丑事都无所谓”的诱惑后,他没扛住。

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样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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