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 / 6)
住的眼泪,又断珠一般地落下来。
素来左史记言,右史记事,逢着这样大事,两个唯恐乾元帝会得山陵崩,是以在一旁都打醒了精神在一旁记录,看着皇后只是哭泣,太子囿于身份又不好贸然做主,两个不免都着急起来:皇帝这都昏多久了!放着御医在一旁不叫他看,非要等什么皇子,这是皇后该说的话吗?皇后是做什么的?皇帝的正妻,国之小君!皇帝倒下,若是无有太子,她就做得主,哪里同民间愚妇一般,只会哭泣哩!只是眼前这位,受出身所限,素来荏弱,又叫皇帝宠惯了,倒也全然怪她不得。
皇后不出声,便是太子也不好自家做主,若是乾元帝的病情因着这番拖延出了事儿,他们两个在场的史官只怕就要叫御史们骂成筛子。是以两人对瞧一眼,只得过来劝玉娘,只道先给乾元帝用药要紧,这样拖下去不是个事儿。
说来玉娘正是有意拖延,乾元帝是犯了头疾,自是拖延得越久,痊愈的可能越小,可叫两个史官谏着,也不好当不知道,只得与景晟、景宁两个道:“我甚也不懂哩,你们两个商量着拿个主意。”
景晟听着玉娘终于松口,心头一松,因看自家娘亲眼睛已哭得红肿,自然怜悯,又劝玉娘到一边歇息,玉娘心上只怕乾元帝这时醒来,倒是还能说话,将她身份嚷破,是以要留在乾元帝身边,已做个临机应对,口中却道:“你父皇醒来,我不在一边可怎么好呢。”景晟无奈,只得叫景琰好生照拂玉娘:“好生劝解,勿使啼哭。”说了便同景宁、董明河到一旁商议。
景淳虽也接着了信,无如他住在宫外的晋王府中,待得他赶到,景宁,景晟兄弟两个已与董明河商议停当,总是乾元帝为人骄傲,必然不能忍受自家这样不生不死的模样,且国赖明君,总要勉力一试。景淳听说,想了想,点头道:“父皇是天子,自是百神庇佑,总会无事的。”言毕方抬头去寻高贵妃,却不见自家母妃身影,待要问上一问,因看玉娘坐在乾元帝身边,正把双眼看过来,想起玉娘从前那些手段,当时就住了口。
又说董明河开得药来,景晟使人去煎得浓浓一碗,半扶得乾元帝起来,待要将药灌下去,无如乾元帝不独是双眼紧闭,更是连牙关也紧紧咬着,竟是喂不进药去。
只说乾元帝即不能自家用药,也只好撬开牙关灌了。景晟使人取了象牙筷来,将乾元帝的牙关撬开,将药一勺一勺往乾元帝口中倒去,无如乾元帝连着吞咽也不能,一碗药竟有一半溢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殿中自是一片哀泣之声,连着景淳也红了双眼。玉娘慢慢地举去帕子来将脸遮住,呜呜咽咽地哭泣,人只当她为着乾元帝哭泣,却不想玉娘借着帕子遮掩吐了口气。
本来依着玉娘心思,是想用水滴石穿的功夫慢慢地将乾元帝的身子拖垮,有那两三年,她又能做下多少预备功夫,总能叫世人以为乾元帝是病入膏肓,是以英年早逝。
可哪里想得到偏偏节外生枝,景和那件事上竟有这样大的漏洞,以至于生出祸事来。若是景和无有那些龌蹉念头,她这一条嫁祸计,也好算天衣无缝了,偏偏就坏在了那两幅画上。
楚御医那里本就不是个破绽,楚御医为着自家的身家性命,也不能将他煎了绝育药与皇后吃的事说将来。叫乾元帝知道她不能生育了,又叫楚御医瞒着他又如何?不过是她怕乾元帝因此厌倦冷淡,故而不敢说,这样的由头指不定还也混得过去,便是混不过去,乾元帝因此冷了她,景晟储位稳固,乾元帝又没多少年活头,忍一忍又何妨。偏当年嫁祸景和留下了破绽,依着乾元帝的聪明,多半能查出真情来,是以逼得玉娘不得不仓促应对,直接将乾元帝气昏过去。
变起俄顷,玉娘到底无有把握,时刻提着心,知道这时乾元帝连药也吞不下了,这才放下心来。
乾元帝这一倒下,次日自不能上早朝,只由昌盛往前殿去道了声,满朝文武倒也没觉着出事,不想又过得两日日,乾元帝依旧染病,诸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除着乾元帝,太子景晟、晋王景淳、赵王景宁都无有上朝,一时间竟是人心浮动起来,直将宗正寺楚王并太子太傅太子太师等团团围住,要问乾元帝病情。还有些机灵的,又来纠缠谢逢春父子们。只是又哪里问得出详情来。
楚王倒是知情的,却是乾元帝昏倒后次日,玉娘就将他请进了宫,在宣政殿中见了他,甫一见面含泪将乾元帝昏厥的事告诉了他,又道是:“圣上如今昏迷不醒,我子幼母弱,全无主意,还请皇叔指点一二。”
说来阿嫮能有今日,除着她聪慧过人,心狠手辣之外,模样儿也十分讨巧,并不是艳丽妩媚的长相,却是一副儿婉转清丽模样,便如今已是一子一女之母,年已交三旬,含泪看着人的时候,也依旧好称一句,娇柔如梨花著雨,便楚王这等知道她有手段的,看着这样,也要心软。且景晟太子早立,无人能与他争,倒不如成全他们母子。待得景晟日后践祚,自家儿孙们自然有好处。是以楚王当时便答应玉娘,他去串联些宗亲,暂且将乾元帝病重这一消息压住。以五日为期,若是乾元帝当真不能醒,便由宗室们首倡,请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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