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4 / 5)
去,便可以令半个地球外的人收到消息。
沒有卫星,沒有无线电,甚至连最简单的有线电话也沒人來得及去发明。他和徐达之间的联系,完全靠水上的快船和陆地上的军情处信使。而前者对天气的要求非常苛刻,并且需要在河流与大海之间多次中转。后者,蒙元立国这么多年來,居然用的还是北宋时的驿道…沿途的各家堡寨的又多是些墙头草,能顺利把报告送到目的地已经属于万幸。根本不用考虑任何时效性问題。
而脱脱那边,情况也沒比他好多少。战报照例是一天一送。可山东东西两道的官吏逃得逃,死得死,沒人敢继续履行职责。唯一跟淮安军还能保持接触的只有雪雪,但此人直接受命于大元皇帝,根本不肯卖脱脱的账。等雪雪的战报送到大都,再经过大都城的各级机构转发到军中,黄花菜早凉了。以朱屠户的奸猾,早就不知道又去了什么地方。
细算下來,如今最能详细掌握军情的,反倒是大元朝皇帝妥欢帖木儿。虽然他远隔在千里之外的大都城中,可全天下官府的各类文书,都会第一时间往他这里送。通过多方比较,不难看出來最近几天朱屠户的大致动向。
可看得到是一回事,看得懂则是另外一回事了。特别是济南城被攻破之后,每次看双方交战区附近送來的各项文书、密报,妥欢帖木儿都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团迷雾当中。
被他寄予了厚望的脱脱,带着二十万大军,北渡黄河之后行军的速度就一天慢似一天。据说是为了应付紧跟在身后的淮贼徐达,所以不得不加倍小心。而本该被脱脱剿灭在河南江北战场上的朱贼,却以平均每两天下一城的速度,在大清河两岸肆意驰骋。留守在地方上的武将,根本挡不住朱屠户的脚步。要么被阵斩,要么失踪,几乎沒有第三种结局可选。
如今济南周边方圆百里的区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每天都有无数支打着朱贼旗号的队伍在趁火打劫。甚至远到德州,都出现了朱贼的手下。据说是伪淮扬大总管府的帐下先锋官余宝,把德州城郊的田庄洗劫一空,然后扬长而去。
过了德州再往西,可就是紧邻运河的陵州了。万一此城被朱贼的人马攻克,非但朝廷跟脱脱之间的联系会被切断。大都城内肯定也会一日三惊。毕竟朱贼的善攻是出了名的,去年宝应、高邮和扬州三座大城,都被他一鼓而下。而从陵州往北,挡在大都城之前,并且城防完善程度能跟扬州想提并论的,恐怕只剩下了一个通州。
所以连日來,妥欢帖木儿对脱脱的专横跋扈,越來越无法忍受。如果不是脱脱之弟,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伙同其党羽从中阻挠,他早就做出了临阵换将之举。毕竟无论是哈麻还是月阔察儿去取代脱脱,至少都会更听话一些,知道急君王所急。
这段时间,唯一能令妥欢帖木儿感到省心的将领,恐怕就是雪雪了。同时令他最为困惑的事情,也都是因雪雪而起。在丢失了济南之后第五天,此子居然知耻而后勇。只带着五千残兵败将,就趁朱屠户不备,重新将城池给抢了回來。随即,他就跟朱屠户二人,在山东东西两道开始了一场抢地盘比赛。朱屠户每沿着大清河向北攻破朝廷一城,他就向西南从朱屠户身后夺回一城。
结果朱屠户沿河大清河顺流而下,攻城掠地,雪雪则趁着朱屠户身后空虚,一路横扫。按照今天送回來的最新战报,朱屠户大军已经进入了利津,只差一步就重归大海。雪雪的兵马,则再度将益都收归朝廷掌握,并且随时都可以剑指胶州。
“臣以为,朱屠户是故意放弃了般阳、益都等地,所以雪雪的反击才能屡屡得手…”每当雪雪有捷报送來,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肯定会出面给妥欢帖木儿泼冷水,这次也不能例外。“而朱屠户之所以沿大清河一路向北,不管身后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肯回头。肯定是为了收缩兵力,从海路前往登莱…”
“嗯…”妥欢帖木儿抬头瞟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从旁观者角度,也先帖木儿的说法极可能正确。但身在局中的雪雪,却能准确地把握住朱屠户的脉搏,趁机为朝廷挽回颜面,这份胆色和判断力,足以令人惊叹。
如果脱脱的眼光也与雪雪同样敏锐,不光是一味地谨慎谨慎再谨慎的话,他就根本不可能被徐达给缠得寸步难行。到此刻,朝廷的两路大军早就把朱贼歼灭于泰山脚下了,根本不至于让山东两道的局势糜烂如此。
“陛下,臣以为陛下应及时给雪雪一道旨意,命令他不要过于轻敌。朱贼丢了益都,是因为麾下兵马太少,无力处处防守。而雪雪大人手中的兵马更少,一旦朱贼趁着他东进之机,调头再逆流而上,济南城恐怕又要再度陷入敌手…”另外一名肱骨之臣,侍御史汝中柏也凑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注1)
这就有些无耻了。脱脱动作缓慢,迟迟追不上朱屠户的脚步。别人想为国收复失地居然也不行…还必须留在原地等着他脱脱带领大军慢慢赶到,让最后的功劳也全归于他?…
妥欢帖木儿最恨的就是臣子们结党营私,将他这个大元朝皇帝当成瞎子和傻子。抬起头,冷冷地盯了侍御史汝中柏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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