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节(1 / 6)
“有什么折杀的。我不也是这扬州城里长大的孩子么?”巡逻队长口才甚好,也不澄清误会,只是笑呵呵地跟大家伙套近乎。“再者说了,我们的薪俸,还不都是从大伙头上收来的。拿了你们的钱,不干点儿正经事怎么行?”
他曾经是讲武堂第一批受训的基层军官种子,因为在保卫扬州的战斗中丢了一条胳膊,才不得已退出军队,转到朱重九特地为安置伤残将士而创建的扬州府城市安全管理处任巡逻队的队正一职。因此口才和见识,都远非旧时衙门差役能比,三言两语,就树立起了整个巡逻队的高大形象。
但是一众百姓们,却习惯了以前被衙役和帮闲们欺负。猛然听到有人说他的俸禄是自己的所给,吓得连连摆手,“长官您可真会说话!您的俸禄,是大总管赐的,草民可是不敢贪功?!”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这句话,可不是我们大总管最先说出来的!”巡逻队长笑着摇头,引经据典地补充。
众街坊邻居们听得似懂非懂,却知道巡逻队长是真心想跟大伙亲近,一个个感动莫名,夸奖的话,如江水般向外涌,“长官可真会说话!到底是大总管亲自带出来的亲信。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兵!”
“到底是佛子帐下,就是仁义!”
“那是,那是,青天大老爷,手下带的就是展昭。换了那庞太师麾下,带出来的全是乌龟王八!”(注1)众人七嘴八舌,继续毫不吝啬地将赞誉之词朝巡逻队的头上抛。
夸赞声隔着窗子,很快就传进了苏先生和逯鲁曾两个的耳朵之内。二人听了,心里当然觉得美滋滋的,浑身上下的老骨头都仿佛年青了几分。正所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自家主公如此得民心,这天下,如果他都坐不得,还有何人能够坐得?
正听得高兴间,另外一侧隔壁的雅座内,却传来几声愤怒的抱怨,声音不大,但是非常尖利刺耳,“这群没眼力架的贱骨头,冲着一个巡大街瞎拍什么马屁!也不嫌烦人!”
“一群走街窜巷的小贩子,哪里见过真佛啊。能认识个巡大街的,可不就觉得自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么?”
“真没眼力价,就没瞅着那巡街的汉子,朝咱们老菩萨敬礼么?”
“他们还以为冲他们敬的呢!呵呵,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嗯!”逯鲁曾和苏先生两个越听越觉得恼怒,忍不住双双皱起了眉头。
那临近雅间的人却不知道隔墙有耳,依旧气焰嚣张地说道,“老菩萨,您别嫌烦。咱们让伙计把窗子关上就是!”
“关上窗子,让伙计赶紧换一盆子冰来。这太白居怎么做生意的?这么热的天,居然就只给上了一个冰盆子!”
“算了!”一个慵懒的老年女声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抱怨,“吃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散了!别难为人家掌柜的了,做点儿小本儿生意也不容易!”
“老祖宗您真是体贴!”另外一个女声紧跟着响起,话语里充满的讨好之意,“能让您屈尊莅临,是他们的福气,他们烧香还来不及呢,还会在乎多送两个冰盆子?!刘二家的,赶紧去催催。让他们多上几个,等老祖宗身上的汗落了,再安排马车!”
“是,老祖宗,您稍等。奴婢这就给您催冰盆去!”刘二家的女人大声答应,小跑着冲下了楼梯。
淮扬虽然民风开放,但出来到酒楼上摆宴席的女人,依旧是凤毛麟角。逯鲁曾和苏先生两人听得纳罕,不约而同地,都将目光看向了对方,期待从对方眼睛里得到一个答案。然而,让二人失望的是,彼此的记忆中,居然都找不出一个地位高贵的女人,能像隔壁的“老祖宗”一般,坐在云端俯览众生!
“估计是哪个将领的娘亲吧,母凭子贵!”苏先生觉得心里好生不痛快,撇着嘴向逯鲁曾解释。“做儿子的常年出征在外,家里长辈难免缺了章程!”
“弄不好是个文官!”逯鲁曾叹了口气,脸上的尴尬丝毫不比苏先生少。身为吏局主事,他的职责就是监督百官,淘汰平庸贪婪之辈。而如果有官员的家眷仗势欺人,吏局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
恰恰就在此时,隔壁的“老祖宗”又慢吞吞地开了口。声音里头带着毫不掩饰的自得,“你们啊,就别给我脸上贴金纸了。有啥事情,就明说吧。以后别整这么大动静,让外人看到了,对六郎影响不好。”
“老祖宗就是体贴!”
“老祖宗,您真是修成了佛。任我们怎么折腾,都逃不过您的慧眼!”
“老祖宗”
紧跟着,又是一串潮水般的马屁声。席间的女宾们一个接一个,争相向“老祖宗”献媚。
“赶紧说,不说,我可就当没什么事情了!”那被称作“老祖宗”的女人轻轻拍了下桌案,王霸之气四射。
“那奴婢就斗胆了!”有个女人笑嘻嘻的开口。“谁让奴婢是您的家生丫头呢,虽然蒙六爷的照顾在扬州落了户籍,但主人家的恩情却没敢忘。”
“孙姐,你这不是报恩,是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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