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3 / 5)
名城管一道跑上前,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一句“韩头”,立刻就让韩建弘又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先抬起手,认认真真地给城管们还了个军礼,然后哑着嗓子说道:“谢谢,谢谢弟兄们,你们,你们几个也是老左军出來的。”
“报告长官,小人谢得兴,是在黄河北岸投的军,他们几个,他们几个都是我带过的兵。”黑衣城管的小头目并拢双腿,大声回应,“我们都是去年在江南受的伤,上头见我等胳膊腿儿还算利索,就让我等都转行当上了城管。”
“大伙都辛苦了。”韩建弘再度举手,向众黑衣城管行礼,“等会儿完了事情别急着走,中午饭我请。”
“不敢,不敢,韩头,弟兄们只是路过这儿,怕出乱子,才顺手管了管,你别破费,我等还有别的事情呢,韩头,心领了,您真的别破费,我等心领了。”众黑衣城管也再度举手,恭恭敬敬地向韩建弘还礼。
这些人或是缺了手指头,或者是空了袖管,还有的脸上带着丑陋的伤疤,但言谈间,却都充满了普通人身上少见的自信,仿佛那些伤疤都是绶带般,证明着他们昔日的辉煌。
“那就改天,大伙随时抽空过來,我随时安排。”韩建弘知道众城管受纪律约束,所以也不勉强大伙,笑了笑,低声补充。
“谢谢韩头,您先忙着,我等有空一定过來看您。”
“韩头,您先让人支张桌子出來,这些人都是报名当兵的,不会闹事,我们先替您看着。”众城管七嘴八舌,很热心地给韩建弘出主意。
到了此刻,韩建弘才有时间找下属解惑,抬手拉过正准备去搬桌椅的副知事唐涛,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派人昨天四下里贴告示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沒有。”
“不是,不是告示。”副知事唐涛咧了下嘴,低声回应,“是,是大总管他,他老人家施的高招,大人,您肯定还沒來得及看,公文是今天早晨才下來的,说,说只要能当上战兵,立刻授田十五亩,并且还准许随意买卖,这帮,这帮家伙肯定是冲着那十五亩良田來的,奶奶的,这帮家伙的鼻子可真尖,您瞅着吧,这不过才开了个头,接下來,还不知道多少人要打破了脑袋当兵吃粮呢。”
新血 上
就十五亩。毕竟是大宅门里出來的,即便在家族中不怎么受待见,但也沒觉得十五亩的土地有多大诱惑力,况且眼下市面上虽然可供转手的田产不多,面积也比较零散,但靠近运河两岸天字号水田,每亩不过才五贯旧钱,折合新钱两贯半,年青人随便在城里找一份事情做,差不多两三个月的工钱就能买上一亩,何必为了还不知道在什么位置的十五亩良田挤破了脑袋,。
哎呀,我的韩大人。见到自家上司那满脸不屑的模样,副知事唐涛急得直跺脚,您可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不知道赚钱有多难,咱扬州城里的各行各业报酬是高,可架不住花钱也快啊,甭说十五亩良田,即便是最下等的山田,十五亩也够很多人不吃不喝攒两,三年了,况且在大总管的公文里头,这十五亩只是开了个头,以后每多立一级战功,就又能多赚两亩。
可不是么,属下就是身子骨不成,否则属下都想着去投笔从戎了。书办覃不如搬着三张桑木软弓,从二人身边快跑过,咱们淮安军,什么时候打过败仗,只要不倒霉催的死在战场上,几场仗打下來怎么着还不得捞它个十级八级的功劳,。
这句话,才说到这正点子上,不是扬州城的百姓们突然就被十五亩地的好处晃花了眼睛,而是收获和风险,实在大得不成比例,所以年青人们才争先恐后來报名投军,以期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立身之资。
这,他奶奶的,这,啊呸。一瞬间想清楚了里边的所有弯弯绕,韩建弘不觉大失所望,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当年奉命投军之时,所报的心思恐怕也沒多光明,于是乎,已经涌到嘴边的斥责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化作一口吐沫,愤愤地吐在了地上。
说话间,覃不如等人已经在院儿内支开了摊子,开始记录应募者的姓名,籍贯,住址,然后分头领到一边去做最基本的身体测试。
这些都属于兵局的日常工作,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做得无比熟练,根本不用韩建弘这个上司插手,就将一切处理得井井有条。
众前來投军的少年们,则排着队去做下蹲,举重,投掷,开弓以及其他基本测试,顺利通过者,就兴高采烈,好像关扑得中一般,而那些测试不合格者,而垂头丧气,仿佛整个人生都瞬间变得昏暗无光,(注1)
兵科知事韩建弘在旁边看了,免不得又紧皱起了眉头,总想找机会说几句大义凛然的话,告诉前來投军的少年们,当兵打仗并非儿戏,每个人都应该做好随时为国献身的准备,却又唯恐对众人的打击过重,导致兵科又恢复先前那种门可罗雀的凄凉景象,一时间,直憋得脸色黑,头皮紫,嘴唇颤抖來颤抖去,却最终一个字都沒能说得出來。
正憋得之时,专门负责接送他上下班的家丁韩九十五又满头大汗地跑了过來,将嘴巴贴在他耳边,低声汇报,大人,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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