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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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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身边的得力随从,慢慢渗透进了林家的生意里。

“是的,很像!”青衣垂下眼帘,恭敬地低头。他没有说的是,木面具那个小孔里露出来的眼睛,不止是和林长茂的相似而已,本就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作为妻子的柳嫤,认出这个丑陋的男人,便是自己为之生儿育女的丈夫

马蹄“噔噔”作响,在青石板铺就的京师夜里格外分明。

一回到王府,晋王便让人带着匣子往书房去了,他向大功臣青衣说了一句,“你辛苦了,先回去吧,本王先把正事处理了再好好赏赐你!”

寒风把他的话吹得断断续续,青衣抬眼望去,就见晋王匆匆地进了书房里,随后有穿着劲装的男子,将一个瘦弱的匠人提溜了进去。

“遵命!王爷。”青衣的声音似呢喃一般,他抬起脚步往府里某个偏僻角落走去。

那里是晋王爷府上的禁地,一个死寂的小小院子,不大的房屋底下,藏着深达几十米高度的密室。晋王府的死士们就住在这里,像蚂蚁一般,在里面建了无数的阁楼。每一个阁楼,就是一个死士的安身之所,独属于自己的私密天地。

青衣找到一处黑暗的小阁楼,关上门后,才拿出火折子点燃蜡烛。这里常年黑暗,每一个有人的阁楼都长年累月地点着烛火,他们在烛火里学要学的东西。那些暗下去的屋里,便是无主的。

有主的阁楼必须每日点着烛火,就是这么令人绝望的规矩。每一日每一个还活着的死士,都可以领到燃烧一日的蜡烛,若是外出或是死了,自然他的屋子就会黑暗下去。

青衣躺在床上,扯过发潮的棉被盖在身上,鼻子里可以嗅到灰尘的气息。这屋子上一任主人,肯定离开很长一段时日了,而且在这时日里,这间屋子再没有人来过。这本就是常事,死士的培养极为不易,这里的房子,一直只能有一半亮起而已。

半夜时候,起身将灯台拿进了床帐里,他从缠裹手指的白纱条里,扯出一张皱巴巴的绢子。绢子遇到火苗,迅速燃烧,在彻底烧毁的那一瞬间,有几个字显得格外清晰。“楚黄金三十万盐得利”

其实柳嫤并没有错认,青衣便是林长茂。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眼睛呢?无外乎本就是同一个人而已。他很庆幸,自己的妻子单凭一只眼睛,还有熟悉的眼神便认出了自己

同一时刻,晋王的书房里,匠人精细地控制着火焰,终于费时两个时辰后,将黄金骨架一端熔成了液体,液体低落在特殊的容器里,很快冷却成了扭曲的模样,彻底将精巧的机关掩去。

匠人用一个镊子小心地伸入黄金骨架里边,慢慢地将一张绢子挑了出来。他松了好长一口气,也不敢多言,只是将绢子放在托盘上,恭敬地将其呈到已经看了他几个时辰的晋王面前。

晋王有点激动,一手将绢子展开,大睁着眼睛瞧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半响之后,他面泛红晕,眼里充满血丝,“拉下去!”

“王爷”匠人刚想喊饶命,便被某个黑衣男子捂住口鼻拖了下去。

晋王捧着古旧的绢子,如获至宝。这也的确是他的宝贝,上面写满了楚王谋私的证据:几月几日,楚王和谁交易,得了几许银子。上面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上面没有林德兴的名字,晋王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但看了下面的自白,他才明了,原来林家是被楚王逼迫,不得以为之。

但林德兴阳奉阴违,始终不愿意背弃圣明的皇帝,于是将家里积攒了几辈子的银子全送到了楚王手里,假装是他听从吩咐,贩卖私盐赚来的银子。最后林德兴还感叹,只希望他有命,将这些不忠不义之事,呈报圣上

☆、妯娌

翌日,刚刚到辰时,林长盛就带着季月茹过来了。虽然柳嫤昨日就吩咐让夫妻俩晚一些再过来,可是新媳妇脸皮薄,却不好更晚一些,于是季月茹在自个儿的新房里等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叫上林长盛过来了。

柳嫤平日里喜欢睡懒觉,她不是别人的儿媳,不必早早起来给长辈问安;她更不是位份底下的妾侍姨娘,一大早就得在主母面前立规矩;她只是个寡妇而已,便是连伺候丈夫也不用。这日她起得比平时早了许多,这还是想着季月茹这个大家小姐可能不愿意失了规矩,才一大早爬了起来,平日里她不到日上三竿是不起床的。

在冬天的日子里,天空总是亮得很晚,在辰时左右,林家所在的这一片住宅都很安静。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同林家一般的外来商人,亦或是一些普通的京城百姓,没有要寅时上朝的官员车马,街道还一片冷清。

一袭大红衣裳的季月茹,走在林长盛身后半步,她微黑的脸上带着几分脆弱,还有无尽的娇羞。昨日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从少女成了女人,未来还会孕育属于自己的孩子,这是一种蜕变,意味着今后她的人生,不再局限于那个小小的压抑的季府里。

林长盛低头瞧了季月茹一眼,他的眼神温和而甜蜜,他希望未来的夫妻生活,可以像兄嫂一般——举案齐眉,但是还得比他们更加幸运,他还想要白头偕老,而不是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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