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5)
“大帅,”有个年轻的小校站起身来,说道:“您别怪咱说话糙,咱们出身贫贱,当兵一是保家卫国,二也还是是养家糊口,咱心里早有客死异乡的准备。大帅能应承咱厚待家眷,咱也就能安心给大帅卖命!”
越灵均脸色一整,说道:“出身贫贱怎么了,我越国军队论功行赏,不论出身贵贱!挣下军功,何止养家糊口,你们可以步步高升,光宗耀祖,甚至名留青史。”
“天佑大越!”灵均接着说道,“本帅凯旋之日,便是尔等光耀门楣之日!”
或站或坐的士兵,一时间轰然叫好,士气更震。灵均出账之时,顺手拉了一下容月的胳膊,容月看了看左右,刚才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便跟着灵均出了帐篷。
帐篷外早已是星斗满天,明月高悬。为防敌军再次偷营,士兵点了火把,照的整个大营亮如白昼。灵均牵着容月走到帅帐边缘,找了一处安静的所在,远处能听到一阵阵风吹草叶的沙沙声和夜虫鸣叫的声音,大战过后,如此静谧更让人愈加珍惜。轻轻把容月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灵均用手抚着容月的后脑,放柔了声音问道:“丫头,吓到了没有?”
怀里的的脑袋轻轻摇了摇,又使劲儿点了点。
容月只觉得刚刚一晚上的惊吓担心,松懈下来全都变成了疲惫。此刻被灵均揽在怀里,第一次与除了父亲之外的男人如此靠近,虽然隔着厚厚的铠甲,容月也羞得闭了眼睛,通红发热的小脸贴着他冰冷的胸甲蹭了蹭,能感觉到因为灵均说话传递过来的震动,莫名的让人心安。
灵均轻笑了一声,又问道:“打仗,也不像书里写的那么精彩吧。”
容月哼了一声,使劲儿摇了摇头。
灵均没有再说话,只把双臂收得更紧,一下下抚着她的后脑,像安慰受惊的孩子那样小心翼翼。清风朗月,草长虫鸣,影影焯焯的灯火下,一双璧人互相依偎着。
良久,容月一使劲儿挣开灵均的手臂,低着头说道:“军医那边忙着呢,我再去看看。”
越灵均觉得怀里一空,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过还是点头应了,正犹豫要不要再送她几步路,就听帅帐前面卢毅的声音传来:“大帅,打扫战场的军士俘虏了一个北国将官,说可能是越国人。您要不要看看?”
“越国人?”越灵均一怔,越国和北国常年交战,很少有越国人会在北国定居,更别说投军了。这人许是有什么蹊跷,想到这儿灵均说道:“带到帅帐吧。容月你也过来。”
“哦。”容月答应了一声也跟上灵均的脚步。
等进了帅帐,容月一眼看到显然是被随便扔在地上的人。那人一身北国将官服饰,看脸上虽然留着一蓬北国人习惯的短髯,但仔细看五官的确还是越国人模样。年纪能有个四十来岁了,满脸的沧桑,眼角额头上的皱纹斧凿刀刻一样,容月忽然想起自己的父亲,想想秦修远也近不惑之年的岁数了,然而和这人不同,太傅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猛看上去还是一副青年公子模样呢。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被软禁在府中怎么样了,容月叹气,不过好在依父亲的脾气秉性,倒是应该不会和守卫有什么冲突。
容月一晃神的功夫,越灵均已经问了卢毅几句话了,卢毅的意思是这人中了几处刀伤,不过都不在要害,所以虽然伤得不轻,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过好像还在发烧,问是不是叫军医来给看看,若是能问个话也是好的。
“先弄醒问问,要是没用的话就不要浪费军医时间。”越灵均语气冰冷。
容月看卢毅应了一声,转身拿了盆冷水就要泼下来,容月赶紧拦住了,说道:“本来就发烧你这么一泼,以后救不过来了怎么办?”
卢毅一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死就死了吧,反正不是那老兵拖他回来他也就死了。”
容月无奈,只好说道:“我看看吧。”说着把随身的小包摊开了,拿出个小剪子,三下两下把那人身上伤口附近的衣服都剪开,快手快脚的简单包扎了一下。越灵均两手环抱,站在旁边看着她对着个半死不活的人上下其手,眉梢越挑越高,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来,站在他身后的卢毅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咳咳,秦姑娘,你看看能不能把他弄醒,弄醒就行了。”卢毅觉得自己必须要说话了,要不然一会儿殿下身边都要结冰了。
容月一边忙活着一边抽空歪头白了卢毅一眼,容月这没当几个时辰的军医助手,别的没什么体会,倒是满心都是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要治就好好治,哪儿有治一半儿的道理?卢毅一缩脖子,偷眼看了一眼越灵均,心道,殿下我尽力了。不露声息的后退了几步,默默的缩在越灵均身后,卢毅觉得自己虽然一颗忠心卖给了殿下,但以后还是干好羽林卫的本职工作就好了。
“哎,醒了!”又过了盏茶时间,容月突然高兴的说道。
那北国将官猛地睁开眼睛,目光从身边蹲着的容月身上一晃而过,便直直的盯住面前傲然而立的越灵均,两眼瞳孔忽的一缩,撑起半边身子对着灵均问道:“你可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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