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3)
者皆为一人,又何来抉择之说?
“白兄,你说,这世间的情义,究竟是友情重要些,还是爱情?”
友情……他所说放弃的友情,从来都不是指他对我的感情。
——而是我对他的。
宋郎生缓缓地道:“他选择背弃康王,用自己的性命助你救你。即便……”
即便让我误解,即便割舍我对他的友情,也要守住,他的爱情。
我鼻头泛起浓浓的酸,千万种难以言喻的感情想要从眼眶涌出来,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立刻冲到牢中把陆陵君那个小子揪出来,骂他个狗血淋头,打他个片甲不留。
我转头望向宋郎生,“现下该如何是好?陆兄可是众目睽睽被逮到的,早朝时太子弟弟必然会以此向康王兴师问罪,我已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节制同审此案,若要彻彻底底治康王叔的罪,这可是最好的时机了,若是一击不倒,对我,对太子,甚至整个局势,都只怕后患无穷啊。”
“这一点……”宋郎生睁开眼,认认真真地道:“我怎么知道。”
我:“……”
那请问你这一副洞悉真相胸有成竹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公主曾与我说过,居于高位者,处事当以大局为重,”宋郎生平平地道:“舍弃一个陆陵君若能保住危机的局面,你不会犹疑,亦不会心慈手软。”
宋郎生的话一点儿也没错。
灾银、沉船、烧轮、康王、赵庚年、李国舅、夏阳侯、聂然、太子……所有的人都像棋海里的棋子,这对弈中的险象环生,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若是既想保住陆兄,又想赢这场棋局,只怕艰难重重。
但……
“大局也好,小局也罢,不问可不可能,只问应不应该。”
我心中密布浮云逐渐散去,“太子,我要保,陆兄,我也要保。”
“看来,公主一会儿是不会被一刀斩败的。”
说完这话,我才发现他的嘴角不知不觉的往上翘起,看着我的眼神暗含着别样的情绪,心中有些讪讪: “你……是不是吃醋了?”
宋郎生面不改色:“我从不吃醋。”
“……”
宋郎生不再同我说笑,“公主,既然眼下局势杂乱无章,错综复杂,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你当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会儿上朝,切不可再惦记着什么是是非非恩怨情仇了。大庆第一公主,哪能是成日沉浸在情爱中的女子。”
我瞥他:“人家戏文里的男子这种时候都会说,‘不要怕,有我在’的,哪有你这般催着女孩儿上战场的。”
宋郎生声音响在我的头顶,“我不善权谋,公主若因我沉情而不能思政,我能做的,就是把我所看到的,把我能想到的,尽悉说与你听。”
我垂下眼帘,“那我若是伤心难过到厌世,你会如何?”
“你若是伤心,我当然可以替你擦拭眼泪,公主若是厌倦朝局,我自也能带你远走高飞,可是,太子有难,朝局动荡,国子监的同窗枉死,陆陵君为了公主甘入牢待死,此间种种,公主你,绝不会为了一己之安而罔顾他人。”
我抬起眼眸看他,虽说笑意苦涩,眼神却异常坚定:“在朝堂上,我无法替公主解围,亦无法对你说,只要有我在什么也不要害怕这样的虚言。”宋郎生的声音平稳而富有力度,“我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会助长你的软弱。”
“所以公主,阴谋真相,需由你来揭露;亲情友情,也要由你自己去守护。”
他目光如辰,明丽的叫人简直移不开眼,我嗫嚅问:“都让我扛,你不担心吗?”
宋郎生轻笑一声,正想同我说什么,视线忽转前方,却有一名军将快步行至跟前,单膝跪拜,“太子左卫率常云,参加公主殿下、驸马爷。属下奉太子钧令,护送公主回朝上殿!”
连东宫六率的左位率都唤来请人了,看来皇弟那儿是刻不容缓了啊。
我应了一声:“好,这便走吧。”
常云起身上马,示意护卫队让出一条道来,让我与宋郎生比肩前行。
临上马车,我拉住驸马,问:“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宋郎生托着我的腰坐上车轿,在我耳边轻言道了一句话。
我闻言立刻踹了他一脚,“你这是损我!”他轻笑一声扳鞍上马,先行一步,策马入宫。
其实玉龙山庄离皇宫不算太远,过了三条街便是,算一算,他应当赶得准上朝时辰。
而我缓行一步,在入宫前刻意回府换上一身黄袍宫装,金丝绣凤,裙幅宽大逶迤,不可谓不雍容庄重。
整个大庆能穿黄色的,除了父皇和太子弟弟,第三人堪堪正是本公主。
这锦服本是我封为监国那年所御赐,后来我嫌穿一次里三层外三层完成掩住了我婀娜多姿的窈窕形象,也就甚少再碰了。
但今日这种需要强大气场的场合,碍手碍脚的服饰反倒成了某种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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