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藻宫咸鱼纪事 第117节(2 / 3)
商人将女孩们运到其他各郡县,分散卖给不同的人,我和长姐因面容还算清秀,被卖给了京城的红妈妈。
以上这些,都是长姐告诉我的。
我完全不记得九岁前的事情,据长姐说,这是因为我离家那年,饥饿加奔波,生了一场病,烧坏了脑子。
长姐比我大四岁,经红妈妈调教半年后,便可以做雏妓接客,我年龄尚小,便做丫鬟,给客人端茶倒水,顺便伺候我姐姐。
红妈妈总说,我和我姐姐一样生的漂亮,只是皮肤太黑,只要我少晒些太阳,把皮肤养的白净点,很快便也能接客了。
我内心是希望我能早些接客的,我姐姐一个人接客的钱,要养活我们两个人,实在是辛苦,我好几次看见姐姐在客人走后,躲在房间里哭。
我想早点为姐姐分担。
可是我姐姐在听了我的话后,破口大骂我“不要脸”。
我很难过。
我姐姐骂完我,便罚我去院子里站着。姐姐向来如此,只要不高兴,便会在日头最毒的时候,让我在大太阳底下罚站。
其他姐姐们路过时总会看到我,我感觉很难为情,可她们却说我姐姐这是在对我好。
我知道平日里姐姐对我很好,可是这样在大日头底下罚站,哪怕我中暑晕过去都不心软,也算是对我好吗?
我长到十二岁那年,个子渐渐地高了,却依然是黑瘦黑瘦的,面相又愁苦,红妈妈说我生了一副丧门星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讨男人们的喜欢。
我给客人们倒茶时,客人们也总说我生的丧气,像个倒霉鬼。
我不讨男人的喜欢,自然就接不了客了。
红妈妈说我跟我姐姐长得很像,只是我太黑了,一定是太贪玩,才晒得这黑不溜秋的模样,她让我捂上一个月试试,要是捂不白,就只能另寻出路了。
于是我被禁止下楼一个月。
即便我不能下楼,姐姐也坚持要让我在窗边晒太阳,早上太阳升起,我就要站在窗边,一直站到天上挂月亮,我站久了,又饿又累,吃的多,姐姐宁可去厨房用自己的身子换馒头,也不肯让我歇一歇。
一个月过后,红妈妈看到我,长叹了一口气。
姐姐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知道,我这是要另寻出路了。
几个月后,姐姐在一个熟客那里打听到了我的出路。
皇家绣院招人。
客人们总是喜欢将姐姐的衣服撕开,红妈妈说,这是因为我姐姐的长相特别招那种客人。
姐姐的衣服撕裂后,往往是由我来补,因为缝补的痕迹太丑,我通常会在上面绣些好看的图案遮一遮。久而久之,我就练出了一手刺绣的功夫,偶尔有别的姐姐衣服被撕开,也是我来绣。
我很容易就通过考核,成为了皇家绣院的一名下等绣娘。
姐姐很高兴,红妈妈也挺高兴,她说让我在绣院好好学,指不定以后我能当个上等绣娘,嫁个好人家,生个大胖儿子,给我姐姐养老。
下等绣娘大多是跟我一样大的女孩子,我是其中最黑的一个,管事师傅也说我生了副丧气样,但我学的最认真,所以师傅还是挺喜欢我的。
初入绣院时日子并不好过,我十指常常被针扎的鲜血淋漓,眼睛也很难受,但只要想想姐姐,我就觉得我现在过的其实还不错,至少没有人会来撕我的衣服,也没有人把我身上弄得青青紫紫。
我在绣院几乎是足不出户,只有冬天下雪时,会跟其他绣娘们在院子里玩雪,慢慢地就变白了,师傅说,我从前必定是很贪玩,现在静下心待在屋里,自然就捂白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群女孩子还跑出了绣院,到御花园柳荫道后那片空地上打雪仗,那是我此生最开心的一天。
虽然之后我们被师傅罚绣了好几副图。
十六岁那年,师傅派我去给二皇子量体裁衣,碰巧皇上在良妃的垂棠宫用晚膳,朦胧昏黄的烛光下,皇上衣服上的金龙在天熠熠发光——那是绣院最好的绣娘的手艺。
皇上看着我,笑道:“好一双玉手纤纤,好一位美人如兰。”
一切都像一场梦。
我爱皇上。
皇上他老了,鬓边有白发,脸上有皱纹,他不是什么俊俏少年郎,而我年方二八,正值青春年华。
但这并不会影响我对皇上的爱意。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温存后,皇上轻抚我的脸,他道:“你为何总是面含哀愁,可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我很惶恐,我知道,男人总不会喜欢像我这样长得丧气的女人。
我道:“我生来便是这副面相,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皇上可是不喜欢我的样子?”
皇上笑了,他道:“美人眉目轻愁,恰如海棠微雨,风情万种,朕只是担忧你心情郁结。”
先前在红妈妈处,那些男人见了我,只会说我丧气,见了我姐姐,只会说她漂亮,我还从未听过这样夸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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