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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的家主大人 第1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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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美人的脸庞上,元墨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无稽——要是男人能漂亮成这个样子,整个北里的女伎都要去跳河了。

小时候,云姨见了男人便会犯病,出门时经常被巷子里的顽童取笑,那便是元墨的战场,谁敢笑,她就带着元宝冲上去把谁揍得满地找牙。

当然,有时候自己也会被揍得满地找牙。

云姨虽是神志不清,却仿佛隐约明白元墨的受伤和自己有关,好像是她一踏出小院,元墨便总是鼻青脸肿回来。

渐渐地云姨便不再出门了。

小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仿佛一只水晶盒子,盛着往日的回忆。她就活在回忆里,不知道时光流逝。

这里有一直照顾她的齐云,有她一直照顾着的宝宝,今日还有一个她一直等待的人回来了,元墨想,这也算是某种幸福吧。

云姨为什么会犯病,红姑和欢姐都不肯说,元墨大概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真相——

云画情是女伎,也是更艺伎,也就是说,脂粉钱给得再多,也没有人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她待客只是诗酒相酬。

但某一天有个人打破了这个惯例,他在云画情房中留了三天。

这三天自然是山盟海誓恩爱无极,男人临走的时候约定十天后来接她回家。

结果,十天后,男人没有来,二十天,一百天……男人都没有来。

欢姐偶尔会用这个例子教导新姐妹们:“全天下的男人都靠不住。”

美人的观点另有不同:“女伎籍属乐府,可能是你这云姨的身价银子太高,他赎不起,干脆跑了。”

“才不是。像云姨红姑这种顶级女伎,籍册早就赎在自己手里了。她们是自由之身,想和谁走就和谁走,不是银子的事。再说了,就算是银子难凑,难道不该回来说一声吗?怎么能就这样消失不见?”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可元墨还是替云姨很生气,咬牙道,“终有一天,我要把那个混蛋揪出来,让他跪在云姨面前磕头赔罪。”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你说完没有?”美人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屋子在哪里?”

元墨也很想不悦。那可是昔年花魁的情感秘辛啊姐妹!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才告诉你的!

但看看美人即使不耐烦也依然美到无可挑剔的脸,登时气平了。

——连生气都那么好看,当然怎样都是对的。

小院分两进,前一进是云画情的住所,门庭高轩疏朗,壁上挂着字画,槅子上有不少古董,布置得很是雅致。

显然即使是云画情风光不再、红馆江河日下,云画情的生活却依然维持着当日水准。

穿过厅堂有一个小小后院,沿墙角种了几畦韮菜,另有一棵高大的枣树,崭新的嫩叶作淡青色,在阳光下闪着清清亮亮的光泽。

树后便是三间小屋,正中一间小厅,左右各一间厢房。

“左边那间是元宝的,这间是我的。”元墨推开右边房门,“呃,比较简单哈。”

屋子不大,青纱帐,棉布被褥,一桌一椅一床一榻,别说什么古董珍玩字画,就是连件像样的用具都找不出来,茶壶盖中间有道裂缝,显然是摔坏后拼修后凑和着用的。

美人一低头,发现有条桌腿短出一截,底下垫着一只乌龟。

乌龟抬起头来,和美人对视了一眼。

比之前面那一进的清雅,或是大厢房的富丽,这间根本不是简不简单的问题,有一个词更适合用它,那就是——寒酸。

美人向来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此时也忍不住顿了片刻:“你真的是这里的坊主?”

“当然当然,如假包换。”元墨面不改色,“姐姐你不知道,我这个人生性简朴,自甘淡泊,富贵于我如浮云呐。”

窗外有水声拍岸,美人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元墨立刻伶俐地推开窗子。

窗外是一大片水面,春日午后,阳光正好,水面波光粼粼。

“这就是平江。看,那边是泊船的渡头。”

平江画舫游览,是北里乐坊很出名的揽客手段,基本上每家大点的乐坊都配有私家渡头,红馆这边泊着好几座画舫,船身有鲜艳彩绘,精致夺目。

美人道:“屋子破败不曾修缮,这画舫倒是不惜工本啊。”

“那……那是会真楼的。”元墨开始有点后悔把美人带过来了,她的底牌都快掀完了。

不过元二爷是何等人?脸不红,心不跳,对着美人坦然道,“我们家姑娘都晕船,上不得画舫,我就把渡口借给会真楼了。”

美人看她一眼:“二爷真是仗义。”

元墨继续坦然:“哪里哪里。”

窗下系着一条小舟,舟上放着鱼竿竹篓等物,倒像一条渔船,只是也太小了,概只容得下两个人对坐,靠这样的船打渔只怕要把本钱蚀光。

元墨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坦然:“这个嘛,是我偶尔兴致来了,便泛舟湖上,姐姐你不知道,每到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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