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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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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打走,却被污蔑凶悍。

1996年,家里缺乏主要劳动力,母亲求邻求亲无人帮忙,自己拖着爬犁赶着牛去犁地,力气过小又不会掌控技巧,被公牛连人带犁在泥田里拖出去老远,头上脸上衣服上全是湿哒哒的脏水。同年,家里冬天屋顶漏雨,怕黑的母亲披着薄膜布爬上屋瓦修,被雷吓得从高处滚下来扭了腰;冬天没有柴火烧,附近山林的干柴火都被村里的汉子们砍收了,母亲不忍她受冻,爬了三座山背回十几筐杉木叶板栗树叶取暖,于是新年毛毛虫爬了一屋子,把她们吓得够呛。

1997年,田里的稻米生长不好,母亲背上杀虫喷雾剂敌敌畏来回扫虫好几次,来到家后吐了又吐,可那年稻米还是收成不好;家里的菜因土壤贫瘠而干涸,母亲瘦弱的肩膀挑着粪桶辛苦灌溉,那年还是没菜吃;小伙伴们都去上学了,她去放牛冬天衣服还破了好几个洞,母亲就把自己的好衣服裁剪下来给她缝做新衣,手因常做粗活而生厚茧,又因常碰冷水而长了一个又一个冻疮。

1998年,在奶奶徐爱华所谓好心的怂恿下,叶凯陈淑慧正大光明霸占了她们分家后自己的田地屋子,两家重新并成一家,从此母亲在叶家再没有说话权,一年到头全是低头做人,终日忙忙碌碌受气吃不饱穿不暖。

1999年,她因为年幼无知炫耀千里眼,被叶路带领小伙伴羞辱人身攻击,更上升母亲,她气不过跟叶路扭打,陈淑慧闻声赶来不由分说对着她一番痛打,母亲因护她而被徐爱华罚在祠堂里跪了一天,饿了一天。

2000年,……

这些时候,叶非在哪儿呢?换了身份,重新做人,娶了娇妻,还有了所谓传宗接代延续的香火。

她们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插手,只是不肯搭理。

这样的人,可对得起当年对母亲的誓言,有什么资格得到母亲全心全意的爱?

所以尽管知道父亲还在,但在她心里,却是真正死了的。

“妈,没事,都会过去的。”

☆、16

李莲恍恍惚惚就笑了,摸摸女儿脑袋。“确实,会好起来的。”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是吗?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也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坎儿不能过的呢?

如今生活稍微好转,天降的一笔巨款,让生活有了保障,让前途更有了计划。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乖,困的话就去睡吧。”

“不要,我跟妈妈守夜。”叶缘抱着母亲的胳膊软软撒娇,其实眼皮子已经快磕到一起了。

母女俩好久都没有敞开心扉好好聊聊了,她怀念这种感觉。

重活一次,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母亲了。

许是孤独太久,有个人陪着,有个人关心,那感觉真的是好到天边去了。

李莲面上露出一丝满足。“小缘真乖。”

虽然命运待她这样不公,众叛亲离,流落漂泊,可至少她曾经有个关心她爱她的丈夫,这份爱足以维持她在余生里好好品味。

她还有女儿,乖巧懂事,抚养她,让她的生活有了盼头。

做人不能太贪,这就够了,够了。

叶缘眼底掠过一丝不忍,想了想,鼓足勇气,开口。“妈妈,我要跟您说个事儿。”

强者保护弱者素来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如果两方都是弱者,敌人又太过于强大呢?

没有谁可以保护谁一辈子,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生都没有意外。

她依赖于母亲,母亲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和盼头,可对于她,母亲又何尝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无法想象自己失去母亲的那种绝望。

那么母亲失去她,也绝对会疯——就像上辈子那样。

不,不该是这样的,母亲是这样的坚强,只要稍稍磨练一下,就绝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兴许是她太敏感,想得太多,总感觉心头有一股危机萦绕,总有种感觉自己有天会消失,会出意外。

老天让她重活一回,却不知让这个重活维持多久,她每一天都是赚来的,所以她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让母亲变得更强大,至少有天她不在了,母亲也能好好的。

所以再不忍,她也要下这一剂猛药,她要母亲能保护自己。

知女莫若母,李莲察觉到女儿失落悲伤的情绪,赶忙收拾零落的心情,问道:“乖女儿,怎么了?”

心头隐隐有种感觉,女儿似乎要告诉她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种感觉让她心头揪紧起来。

“妈妈,离开村子前的那两天,我曾经看到婶婶的弟弟来找她,跟她说外面有人要抓那些什么身怀异禀的人,要是把我带走,可以拿到五百多元钱呢。奶奶也同意了,可那天白天下雨,打了雷,把我劈晕过去,奶奶认为我不吉利鬼沾身,才跟叔叔婶婶说把我们撵走。可是妈妈,我心里害怕,听隔壁村的小伙伴们说,那些坏人把我们抓走,是要开刀剖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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