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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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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段岭说,“他忠诚于天子,是不是?可现在的天子,是我四叔。”

武独微微皱眉,不说话了。

段岭又说:“只要四叔认我,蔡闫根本就不构成任何威胁。”

武独点头道:“还有一事,现在出面,对你来说,仍是太危险了,我一直怀疑牧相要对付那假货与陛下,先前那药,他从未说过是配给谁用的,说不定就是假货。”

段岭为武独换好药,武独侧身下来,段岭便给他穿靴,武独低头看着段岭的一举一动,段岭做得十分自然,接着让武独一手搭在自己肩上,扶他出去。

秋日晴空旷野,空气清新,段岭蹲在江边洗脸,朝武独说:“最坏的情况是,四叔不相信我是我,把我关了起来,咱们又没有证据,那就彻底完了。”

“是这么说。”武独现在想来,也是十分凶险,运气成分太大。

“最好的情况。”段岭说,“则是四叔认我,将乌洛侯穆与蔡闫一并杀了,可接下来呢?”

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朝廷中湍急的权力漩涡——牧旷达很可能要想方设法地毒死自己,当然,有武独在,他根本不必怕任何人下毒。可牧旷达想做什么呢?

“接下来。”武独认真地朝段岭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但这事,你千万不能在牧相面前露出端倪,否则会为咱俩引来杀身之祸……哎不过也没什么。”

段岭:“……”

“可是如果真的败露了,他们就会来杀你。”武独说,“那咱们就只好铤而走险,放手一搏了,下毒将他们全部毒死。”

段岭道:“你……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事。”

端倪

“是我有一次无意中听见的。”武独想了想,仍然觉得不太安全,看到江边有一艘小船,说:“上来,咱们到江心去。”

段岭不会撑船,与武独上了小舟,武独勉强站直,横过篙,在岸边一点,小船如同箭矢一般,飞向江心,慢慢地停下。

这里没有别人了,武独坐下,示意段岭过来一点,揽着他,两人坐在船头。

“那天夜里。”武独说,“我在丞相府中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段岭问。

武独揭开段岭的外袍,露出他穿在里头的白虎明光铠,眼望段岭,段岭便点了点头。

那天贺兰羯身死后,武独便将明光铠剥下来,嫌弃地用药粉泡了好几天,直到确认洗得很干净了,才让段岭穿上,便让他从此一直穿着,也不说用不用还,眼下既然是太子,更不用还了。

“我躲在梁上,无意中听见长聘与牧旷达在书房中的半句密谈。”武独说,“非常可疑,文聘说的是,‘显怀的这个时间点,须得算好,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段岭充满疑惑。

“显怀?”段岭喃喃道,“是怀孕吗?谁怀孕?”

武独说:“牧相只应了一声,二人便谈到别的事情上去了,所以,我怀疑长聘指的是皇后,若牧锦之为陛下生下皇子,牧相便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国舅爷,待陛下被……待以后,他便可顺理成章地把持大陈朝政。”

“只是眼下太子归朝。”武独又说,“牧相一定很不甘心,他的敌人是太子,这个位置谁坐上去,都将招致危险。”

这么说来,牧旷达先前要对付李渐鸿,确实情有可原,李衍秋未来的儿子将是他的外甥。而郎俊侠带着蔡闫回来,同时也打乱了牧旷达的全盘计划。但以牧旷达的智谋,段岭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在那之前,说的会是什么呢?”段岭说,“那是他妹妹,又不是他媳妇,还能奇货可居,把大陈江山变成他牧家的不成?”

段岭怔怔看着初晨的江水,心中涌出一个极其震惊的念头。

如果真是这样,段岭感觉到自己隐约窥探到了牧旷达握在手中的阴谋,这对于牧家来说是致命性的,对他来说,武独透露出的这个消息,已经相当于一举为他扳平了整个战局。

接下来的一路上,段岭始终在想这个问题,武独则困得要死,一上车就在瞌睡,最初的震惊已过去了,再醒来时,两人之间又恢复了自然。刚睡醒,还在出神的武独看着段岭,段岭已不再纠结于自己的身份问题,让他朝马车的窗帘外看,沿岷江下江州的路上风景非常漂亮,常常可见漫山遍野的枫叶。

到得西江码头处,马车挪上大船去,顺流而下。

大雁南飞,半年前,段岭路过江州时那惶恐的心境已渐渐地消失无踪,武独这一路上,也渐渐地考虑清楚了。

“不能冒冒失失地去见你四叔。”武独朝段岭说,“否则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段岭点了点头,毕竟现在自己在暗处,而蔡闫在明处,局势看似危险,但在争取到了武独后,反而就像一夜间拥有了赌注,他可以放手一搏了。

虽然未来的局势晦暗不明,但至少目前有一件事,是他可以做的。

武独说:“我们继续藏身在相府中。只要咱们步步为营,乌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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