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2 / 2)
些手足无措。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姐姐……绣花针已经拈在了颤抖的指尖,手上仿佛有千斤的重量,一寸寸的抬不起来。脱欢的头颅、脖颈、胸膛,全都敞开在她手边……还耽搁什么……第一课,狠心。第一课,狠心。第一课,狠心,狠心,狠心!
突然全身一轻,天旋地转。脱欢一下子凶狠起来,一把将她按在毯子上,嗤的扯开她半幅衣襟,眼中露出野兽一般的光,咬着牙说:“你不哭……你不哭……我让你哭……我这就让你哭!”
奉书如梦方醒,一边推他,一边急叫道:“脱欢!住手!”
脱欢一怔,果然住了手,慢慢道:“你怎么会说蒙……”
奉书要的就是他这一刻的犹豫,再不给他第二次机会,身子急转,翻出他的覆盖,寒光一闪,右手五指间笼罩的细针,速度比她的思维还要快。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考据的时候时间算错了,把真金太子的死提前了几个月,相信大家不会介意的……
默哀一秒钟。最像汉人的那个蒙古人不在了。今后的中原大地,何去何从呢?
当然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刺客奉书何去何从呢?
0142
·若非斫案判生死,夜半何人敢突围 ·
突然,帐外传来一声大喊:“镇南王!脱欢!快出来!这个女人不可信!”
是李恒!他摆脱了亲兵的纠缠,奉书听到他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声音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脱欢!脱欢!我审了她身边的婢子,这女人根本不是什么——”
脱欢一惊,猛一抬头。那枚本该取他性命的绣花针,便扎得偏了一寸,针尾没入他后颈偏下处,带给他不逊于死亡的痛苦。他惨叫一声,翻滚着倒在地上。
奉书也大惊失色,只怔了一刹那,便扑上去便要补上一针。与此同时,李恒掀帘而入,见到帐内情状,大喝一声,佩刀出鞘。
“举起手!过来!”
奉书才不会听他命令,一咬牙,用力扳过脱欢肩膀,一手卡在他咽喉,冷冷道:“站住。什么都别做,否则我就送你家主子上西天!”
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命令。六年前,在惠州二叔府上时,李恒曾命令她抬起头来,让他看看。她照做了。而今天,对于她的这道无礼的命令,李恒竟也照做了。
他铁青着脸,佩刀指地,不再向前,咬牙问道:“你把镇南王怎么样了?你是什么人?”
此时帐外已经乱成一片,十几个亲兵怯薛歹闯了进来,全都目瞪口呆,拥在李恒身后,议论纷纷,不敢前进一步。
脱欢已经半昏迷,目光涣散,口中细细的流出一道血。奉书心跳得飞快,暗自后悔方才下手太晚。她此前打定主意要杀他,可现在却生怕他死了——那样的话,自己绝无可能活着走出这帐子。
她心中突然起了个恶毒念头,手下用力,将脱欢的喉咙又掐紧了一分。脱欢根本无力抗拒,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痉挛着,脸色慢慢的白了。
“李恒,我可以饶你主子,条件是一命换一命。只要你立刻自己了断,我保证不害他性命。”
这是一道计划外的念头,是她从没和陈国峻、赵孟清商量过的。今日情势,看来她是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脱欢了,那么不妨杀另一个。
李恒却面不改色,冷然道:“你当我们这里人人都是傻子?蒙古的军人,只可能死在敌人手里,绝不会死在自己的刀子底下。放了脱欢,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的。”
奉书咬牙道:“你不怕我反而杀了他?我告诉你,他身体里现在埋着一根针,只有我知道在哪儿。只有我能让他活过来。”
“镇南王素来行事莽撞,若非李恒拼死护佑,只怕此时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了。今日他若不幸去世,便是殉国,我会向圣上报知他的英勇事迹,请求以国礼相葬的。”
奉书心里一凉,看到帐外已经燃起烈烈的火光,不知排了几千几万的火把。整个营地都被唤醒了。光线透过帐子,照在李恒脸上,让他平白变得更高大了,简直像是这座军营里唯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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