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2 / 2)
里也不安全。”
奉书脸上一热,心里也是一热。他见到她后,第一个问起的并不是脱欢的死活,而是她有没有受伤。
赵孟清随即又说:“只是……你说那条路一直在绕弯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你是从哪条路回来的?”
奉书感到自己在随着他的步伐颠簸,刚要开口回答,突然胸腹间说不出的难受,眼前一黑,随即不省人事。
奉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软软的床铺上,身边是焦急万分的安姿公主。她看到奉书醒来,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亲手给她喂了一杯水,然后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奉书忙道:“慢些,慢些!我听不懂!你说我们这是在哪儿?”
安姿公主咯咯一笑,趴在奉书的床铺边上,连比带说带写,总算表达出这些意思:“这里是万劫。据探子来报,脱欢重伤无法指挥,李恒已经率领元军已经开始分批撤军了。现在天色越来越热,蒙古军中本来就疫病流行,脱欢再一倒,他们就算不想撤也得撤啦。据说元军那边,接到回国的命令时,也都是一片欢呼呢。”
奉书只觉得好像做梦一样,忍不住跟着她嘻嘻笑了几声,忽然道:“兴道王呢?我要去讨赏。”
安姿公主嘻嘻一笑,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飞快地写字,“那可得过几天了。他已经料知了元军的撤退路线,带人去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了。他说,这回我军掌握主动,可要狠狠打击一下鞑子的气焰。”
奉书心里一跳,“设伏?伏击脱欢?”
“兴道王说,脱欢伤重难行,让李恒的精锐部队护送着,不会走得太快。”安姿公主眨眨眼,又说:“赵孟清,也去了。”
奉书一骨碌爬了起来,边穿鞋边道:“那我也要去。”
安姿公主小脸一红,睁大眼睛看着她,问:“你去找他……”
奉书知道她是误解了,也不解释,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里面自己接了一句话:“李恒不休息,我就不休息。”
虽然胸口还是有些难受,但大约是太累着了。想到那天的一路奔驰,她心里又忍不住后怕:“哼,李恒想暗算我,我这不是活着出来了?”
她翻了翻手边的越南话宝典,拼出一句话,跑去管越南军医要了些薄荷油,往额头、鼻尖抹了抹,权当提神,接着朝安姿公主正色道:“有没有后续部队?我要跟着他们出发。”
安姿公主张大一张小嘴,大概不相信她已对赵孟清如此情深意重,随即点点头,派了个婢子,去找留守的越南军官了。
半个时辰以后,奉书就换上越南军装,结束完毕,作为一名粮草小兵,去和陈国峻会合。
周围的越南兵士跟她语言不通,可看她的眼神都是惊讶加佩服。刺杀脱欢之事极其秘密,这些小兵一概不知道;但他们大多都已得知,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兵是赵孟清手下的“外援”,是“友军”。其中一个大胆的越兵还朝她“嘿嘿”笑了一声,用拙劣的汉话说:“南鞑子,南鞑子。”
奉书又气又惊,叫道:“我才不是鞑子!”
那人依旧客气笑着,道:“南鞑子。”刻意强调了那个“南”字。
奉书被噎了半晌,才想起赵孟清隐约说过,越南地处岭南之南,对本土北方的各色人种分不太清,一律称之为“鞑”。而如今“蒙鞑”是敌,“宋鞑”是友,为了区分方便,像奉书、赵孟清这样的宋人,在当地人的土话里,就变成了“南鞑子”。
“北鞑子”——包括为蒙古效力的汉人——自然是人人喊打,但“南鞑子”所到之处,越南百姓都是箪食壶浆,以迎鞑师的。
奉书想通这点,便即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一辈子视鞑子为敌人,如今自己却在有生之年也当了一回鞑子。她也懒得也那越兵分说,况且以她那点越南话水平也说不清楚,只能认了,回头朝那人也挤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等到粮草小队赶到红河入海口附近的万劫时,山林中交战的火光已经把整个红河河面都映得亮了。陈国峻在山岭险要之处布置了不止一个阻击军团,刻意缩减了正面战场的宽度,以造成兵力充足的假象。奉书听到一阵生气勃勃的呐喊,随即一队越兵浑身浴血,从山林中现身,和他们同样人数的元兵被驱赶在前面,个个双手背缚,垂头丧气。元军主帅受伤,士气低落,这一队元兵竟是成建制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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