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离南枝 第11节(3 / 4)

加入书签

书令事、直达天听的副相,贬至了正六品的州县郎中。

消息传了两日,等周崇礼举家离京赴任后,才传出一些原因来,说是周崇礼在福宁殿顶撞了赵殊,赵殊大怒,罚他南下去做州县的官。周崇礼门下学子、周家姻亲连襟在翰林院、御史台三院的甚多,不少人要替他上书,甚至有要去福宁殿外跪谏的……可周崇礼自己却拦了众人,遵了圣意。

陆蕴反复揣摩,总觉得有些不大寻常。天子盛怒,会因何事?他不信周崇礼这种连鬼都能应付的油滑老狐狸会不晓得赵殊分寸,那若不是周崇礼惹得上位不快,便极有可能与后宫那位周皇后有关,周崇礼这是代她受过。

打听了好些日子也没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上元节那日赵殊与周皇后似是有过一次争执,牵连着新进宫的太医院之首郑家的郑美人也失了圣宠。

沈若筠还不晓得周家一夜之间,便如同那过了上元的花灯,轰轰烈烈过后便从街上撤走了。她将赵玉屏送的兔子灯挂在了书房,另一盏绘了仕女图的马骑灯留着开学送赵多珞。

过了新年,女学生们均添了一岁。可有些人还真是年纪越大越别扭,比如赵月娘。

沈若筠上学第一日便发现,赵月娘去年只是当无她这个人,过了个正月,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些令人不适的寒意,说话也阴阳怪气的。

赵月娘这是恨上她了。

沈若筠心下直叹怎会如此,不过倒也不怎么怕,赵月娘是赵殊的嫡长帝姬,自小就跟着孔先生学习,肯定是自矜身份的。若是与她吵起来或与周三郎那次一样打起架来,也不知谁更丢脸些。

不过今年的教学进度比之去年要快上不少,除了要读、背的书变多了,四艺也不再是入门启蒙,通通变得和去年不似同一门课,也就数这门课还好些,她心算与珠算都有些基础,尚能应付。除了女学的课,还有艾三娘的针灸、陆蕴教的病理……沈若筠可算知道了什么叫“读书苦矣”。

真的是太苦了,有时候阿砚在院子里开嗓,聒噪个不停,沈若筠只肖说“信不信再叫我找人给你念书”比“信不信我把你做成红烧鹅”都管用些。

堪过三月,汴京便一日胜过一日的暖和起来,早莺争暖树,新燕啄春泥。卫先生与女学生上课时,瞧着满庭烟絮,还兴致极好地与她们讲《世说新语》有咏絮之才的谢道韫。

只当先生讲到“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时,沈若筠那小脑袋里忽冒出个有意思的想法,若也有记入书里的一日,自己也会被记成“归德将军沈钰女,谁谁谁之妻”吗?

也不知自己有无写入书里的一日,但沈听澜肯定是有的,来日的书里写她,必是“怀化将军沈氏,归德将军沈钰之女也。守冀州边境二十载,勇力绝伦,有辽贼求取地,不许。与战,破之。”

沈若筠那小脑瓜里又有了个新的疑问,为什么男子就不必是谁谁谁之夫,女子就总如此记载呢?这是何道理?

这种突然窜进脑子的想法,下了课便消失了。虽然赵月娘这两日总是遮掩不住对立情绪,但也不能影响沈若筠,她这几日都心情极好。

冀州来的家信里写道,佘氏在月底便会返回汴京。

祖母回来,也意味着沈听澜的伤已无碍了,现下是万物复苏的春日,与辽的纠纷也比冬日少许多,是个安稳的时候。

朝中虽供给军需,但也不影响陆蕴每旬往冀州送东西。沈若筠也会写信附上一起,写她养的阿砚现已足有十斤,那鹅蛮横霸道,已成明玕院一霸,不过极通人性,认得院里的人;写在太学教赵玉屏与赵多珞打算盘,三个人总是围在一起总是打一会儿就笑闹成一团,都不好好学……每次提笔似有无数想说的话,变成一封厚重的家书,送到不能回家陪伴她长大的亲人枕边。

佘氏回来那日,沈若筠正在女学上课。因已换下了厚重的冬衣,沈若筠上马车时轻巧地跳了上去。等她掀开车帘时见到来接自己的祖母时,先揉了揉眼睛,才一下扑到佘氏怀里。

“祖母……”沈若筠原是有许多想说的话要与佘氏说,此时却只呜呜咽咽地像个小可怜。

佘氏抱着心肝小孙女,哄了会拿帕子给她擦脸,“好好的,哭什么。”

沈若筠偎在佘氏怀里乱扭一气:“姊姊的伤可大好了?”

“你与三娘做的药丸很是得用。”说到这个,佘氏眉开眼笑道,“今日午间,我请三娘来府里吃饭,她很是夸了你一通,说你聪慧勤勉。”

“三娘才厉害。”沈若筠不好意思,“陆蕴也厉害,和他们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我们家阿筠不差的。”

佘氏特地来接沈若筠,便也不急着回家,带她去了丰乐楼。沈若筠先点了极爱的一品酥,又点了个蜜炙鹌子。佘氏看着她,觉得虽是分别一年,人比去年长大许多。以前还小些,带她来这里,捧着菜谱恨不得全点上一遍,现在也知吃不了,便只点最想吃的,懂得克制了。

她看小孙女,真是怎么看怎么好,又加了润熬獐肉炙、豆腐江鱼炙。菜上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