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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3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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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床上却摆着一堆被衾,沈若筠裹在里面的一团被衾里露出半张酡红睡颜,好梦正酣。

哪还有害怕的样子。

周沉忍不住笑出声,又见床尾还堆放了不少被衾,最上面那床被衾绣着鸳鸯,精致鲜亮,应是沈家置办的嫁妆。

与裹着被衾才能睡着的沈若筠不同,周沉嫌热,如何能盖这些。他将那叠被衾收了,在外侧躺下。洞房夜的龙凤烛是不可熄的,虽说拔步床里灯光也是昏昏暗暗,可他被身侧的甜香一熏,便更觉热得慌。

许是饮了酒,心下有烧灼感,周沉便想着要喝些水。他见床边柜上放了茶具、点心盒,另一匣子紧紧盖着,不知是何物。

周沉先喝了杯水,又打开匣子,里面竟放了本《避火图》。

他翻了两页,尚还能心平气和地瞧出这是宫内印的,想来是濮王妃备的。可等他再躺下,对上沈若筠那张香甜睡颜,便无此定力了。

周沉心下起疑,眼下不过戌时,她为什么能酣然入睡?他疑心渐起,小心掀开一些被衾试探她,却见她寝衣两处系带都拧成个麻花了。

“这是提防我么?”

周沉看得好笑,又觉得这事十分有她风格。

小姑娘总觉得自己厉害着呢。

周沉伸手,轻轻拉了下那打结处,便将那个麻花解了一道。等他屏气凝神解开一整条,她仍睡得无知无觉。

“阿筠。”

周沉小声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第一次见她时,便记住了赵玉屏叫她小名阿筠。她名字应该是佘太君起的,旁人家都是希望女儿如花似玉,佘太君偏要孙女若竹。

似是听到有人叫她,沈若筠眉间微展,轻声呢喃了句。

周沉没有听清,沈若筠无知无觉地靠到周沉的手边,像一只惹人逗弄的猫儿。他伸手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寝衣滑开些,泄出一件千岁绿小衣,周沉目光所至,呼吸一窒。

他勉力平缓了下气息,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看来喝酒确实误事,以后若要与她一处,还是勿要饮酒的好。

解开的衣带还得系回去,周沉手上动作快了些,熟睡中的沈若筠微蹙眉头,眼睛都没有睁,抬手极重地给了他一掌。

这一下可谓快准狠,周沉都来不及躲开,重重受了。

周沉吃痛地收回手,心下连道了好几声“真有你的”,这打挨得十分憋屈,还是个哑巴亏。

他拉了被衾把沈若筠整个给裹了,又起身去了净室。

与周沉的难眠相反,沈若筠许是这一阵都愁婚事不得安寝,眼下已嫁了他,再无可愁,反而睡得舒坦。

早上醒得也早,刚伸了一个懒腰想叫人,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不在沈家了。

尤其是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

沈若筠抱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见周沉气息平稳,双目紧闭,应是还在睡。

她刚觉得放心,正想着要怎么下去。

周沉却是醒着的,从喉间逸出一句话:“等会再起,没到时辰。”

“那你睡吧。”

沈若筠和周沉在一张榻上,难免有些拘束,低头理了理寝衣,打算起床。

“你昨晚呢喃了一整晚的呓语,吵得我没睡着。”周沉哑着嗓子,“让我再睡一会。”

沈若筠才不信,她睡觉的时候很安稳,都不需要丫头们守夜,怎么可能会说一晚上呓语。

辰时二刻,见周沉还赖着不起床,沈若筠也不管他,自己起身梳洗。早园拿了缂丝石榴红衣裙,衣缘绣了莲花与曲水纹,十分端重贵气。梳妆时也将她的额发梳起,发间戴了镶红宝石的冠子,金葫芦的花丝耳坠,怎么喜庆怎么来。

装扮停当,又用了早饭,周沉才慢吞吞起来,由着两个院里的丫鬟服侍了。

他起得晚,早饭也未吃,便带沈若筠一起去周家老太太住的荣禧堂。

因着周崇礼母亲周老夫人王氏健在,故周崇礼、周崇德两兄弟还未分家。昨日沈若筠一直以却扇遮面,也没怎么注意新房里的妇人们。

周夫人她是见过的,周二夫人她虽然没有见过,可却久闻其名。

周皇后的二嫂,有一双二寸金莲,常被人提起。

沈若筠与她见礼时,便在低头时悄悄看了眼她的裙下,果见鞋尖极小。

她打量对方,对方也微蹙着远山眉打量沈若筠这双天足,直言道,“可惜了呀。”

沈若筠心下腹诽,周二夫人不会觉得自己会羡慕她这双缠了足的脚吧,不会吧?她可是躲都来不及呢。

老夫人出来时,正听到这句,又对沈若筠道:“你二婶与你说笑呢,过来我这里吧。”

沈若筠低声应了,也不扭捏。她上前时,自有人铺了锦垫。沈若筠提了裙子,给周老夫人磕头。陆蕴替她备了今日要送的礼,给周老夫人准备的是一件披袄,早园见她磕完头,忙捧了送上前来。

沈若筠接了又捧给周老夫人,“虽是暑日,可早晚也有些凉的。”

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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