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篇第一章(1 / 2)
七岁时,爸妈给我找来一个农村来的女孩,让她做我姐姐。
我的父母可能是世界上极为常见的浑浑噩噩活着的那种人。他们的父母让他们念大学,进国企,然后又安排这两个人相亲。据父亲说,他当时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两年,周围的他那个年龄段的青年都结婚了,于是他很着急,到处相亲。正好母亲家境和他相仿,长得不倒胃口,于是他俩见了两面后决定结婚。又过了两年,双方的父母都想要孙子,于是我随随便便地出生了。总之,在一系列过程中,这两个人什么主意都没有,父母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就这么被两具活着的尸体制造出来,理所当然,我一点也不感激他们的生育之恩。
中国人似乎都觉得父母大过天,世界上就没有不是的父母,生养之恩一生难以报答。关于这点,我从没认同过。大部分人都有生育能力,孩子不过是性快乐的副产品,没有谁是自己愿意被生出来的。而且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做父母的资格,当然,我的父母就在其中,他们是一对巨婴。
我的爸妈生了孩子也没觉得自己该长大了,我被这两个人养得像鬼。我出生之后,本来关系冷淡的两人急剧升温,这对夫妻在照顾我这项本来没有的家务活中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具体也就是工作时长问题。两人每日争吵,几个月之后开始互相殴打,据说他们还经常揍我,不过我那时不记事,这些都是他们的父母说给我听的。后来他们的父母实在看不下去,把我接过去,两家轮流照顾。这两户人对我进行洗脑式教育,让我站队。这两家各执一词,相互诋毁,我听不出谁对谁错,我待在哪边就听哪边的,从不发表意见。
后来,我五岁春节的时候,他们四个坐同一辆车回老家时被一位酒驾的卡车司机追尾,四个人死在一起,不分彼此。他们可能习惯掌握子女的人生并乐于对他人的生活指手画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生居然有如此充满黑色幽默的结局。
他们的葬礼除了让他们的儿女收到了不少份子钱,还附加了我这个冷漠的亲儿子。我那时还小,整天哭闹,这两个只能勉强照顾自己的人对养育我既没有爱心也没有耐心,他们不胜其烦后开始给我找保姆。
我的叛逆期来的极早,每次他们找来保姆,我就忍不住开始捣乱。比如说引诱她们偷钱,弄脏母亲最好衣服的衣服后暗示是她们做的,那时我家几乎每两个月要换一位保姆,最后谁也不愿意来。
我感到无比的快乐,尤其是看到父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模样。他们发怒的脸看上去像妖怪,我每次看都从心底觉得愉悦。长大之后我曾思考过我是不是想吸引父母的注意力才做出这些事,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是一个我不愿深思的真相,我很快就停止思考,答案一定会令我失望,何必自寻烦恼。
其实我也真是和自己过不去,我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做饭难吃。他们家境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但是口味却停留在古人阶段,固执地认为食物只要熟了就能吃。我的祖父母做饭从来不挑,里面经常混着石头,粗米的口感糟糕透顶。炒菜那就更别提了,他们总是到乡下买磨好的菜籽生油,和盐一起拌在菜里,加水煮熟。外祖父母做出来的饭永远像粥一样黏糊糊的,炒菜和祖父母的过程差不多,只是最后一步是倒在炒锅里翻两下加水煮,反正都不好吃。
我的父母完全遗传了他们的手艺,做什么菜都是加水,煮烂所有的食材。拜他们所赐,我一直瘦弱,最后还被他们以锻炼身体的名义送去学空手道。和他们相比,保姆们至少做饭还是不错的。
可我那时把给父母添麻烦当成人生意义,自己也考虑不了那么多。如果这是心理学案例,可能有人会认为我潜意识里缺爱,所以一直想着法争取父母的注意力。
我那时也真是蠢,像我父母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怎么能指望他们正常的把我当成儿子对待,当时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需要照顾的麻烦。
最后他们俩为了摆脱我了领养了一个比我大叁岁的农村女孩。他们观察几个月发现,这女孩把我照顾得很好,于是他们只出钱,偶尔回来看看,一劳永逸。
正好我当时的兴趣转到了这个女孩子身上,决定暂时放过他们。她比我大叁岁,做事畏畏缩缩的,长着一张被人欺负过得脸,除了会做家务活就没有任何优点。过了半个月,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就从农村姐姐变成了照顾我的童工保姆。就是每次和她出门别人都会指指点点,我俩长得一点不像,她不可能是我父母的私生女,可能在别人根本无法理解父母为什么会收养她,毕竟她脑子也不聪明,被人欺负了都不敢说。
我看着她从小学一年级被打到六年级,明明是个子最高的却每次都挨打,从不敢还手。被打了也不知道求饶和哭,一脸冷静,换成是我也会继续揍她。不过我不打女孩,只喜欢欺负那些看上去比我大,一脸自信的男孩。
我的新姐姐无比老实,欺负她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成就感。我也没有从同学手里拯救她的义务,她对我来说就是不用费心思赶走的保姆,我俩井水不犯河水。
当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