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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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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的确是个悍妇啊!可是方法错了!这种人,根本不能硬碰硬,只能以怀柔之策,让她先认可这个家,然后才能改变她……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勇王那个混蛋,对自己一点都没有透露过这个女子的性情!大概他知道一说,自己绝对不会同意!打死也要退婚!——从此家无宁日,谁受得了!

那时母亲说勇王拿自己当了报恩的礼物,虽然有些尖刻,可是他心中何尝不觉得勇王有这个意思!退路什么的,真显得太遥远!现在从性情上看,她的确不该嫁入贺家!哪个新妇,会一受挫折就对夫家仇视如此?!这哪里是退路?这是添乱!贺家真不需要再多的敌人了!

好在看来她是真的不想维系这个婚姻,要甩手离开了。可这么一来……

母亲简陋婚事,是因为这个女子日后会从贺府得到巨大的利益,大家都觉得她不配——堂堂贺府三公子,探花郎,娶个小土匪,有什么可操办的?!但若解除婚事,她还担下了罪名,那么她没从贺家得到任何好处,不欠贺府分毫,而贺家,却立显刻薄寡恩了。

自己原来欠了她母亲的恩情,因为要娶她,本是还得彻底。但真若休了她,那救命之恩就又一次欠了下来。说到底,如果没有她的母亲,自己此时已经没命了。就是不以婚姻方式补偿,贺府也从来没有报答过这个女子……

那些市井传言害人不浅的地方,是真假俱在!她的确不安分守己!可她不是无理取闹,是有理取闹!这简直更让人头疼!她哪里是无知?她是知道得太多了!才这么不依不饶!她哪里是不孝?她是孝敬她的山寨!她在安国侯府打闹,肯定是想离府!就像现在,她也想折腾出去!……

贺云鸿忽然想起许久以前,父亲警告过自己,人们造谣时,根本不会顾及条理,只会一味媚俗,专注隐私,往不堪处着眼,不可不防……可现在看来,自己就是没有全信那些说她恶毒下作的市井传言,也受了影响,先入为主……虽然按理说,她也应该是那样的人才对,她自幼上山落草,能在哪里受过教习?……

可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思辨?条理清晰,自成一体。他就是身为探花,也无法不承认这个自称不读书不识字的女子,看事物的角度,破古今之陈,入木三分,语言如刀似剑,沉重的道德礼法,成了利益的遮羞布;常规例矩,变得可笑荒诞;即使是至高无上的孝道,也被说得如此不堪……在她的眼中,那些他自幼熟悉依赖的思想,怕都是重重束缚吧……

幸亏她今天把火发到了二哥贺霖鸿身上,骂了他一顿,他一向脸皮厚,骂就骂了,若是真骂到自己头上……

贺云鸿胸口莫名不畅,走入自己的院子,绿茗迎上来,见贺云鸿眉头微蹙,就笑着安慰道:“公子不要烦忧,老夫人一定会再给公子……”

贺云鸿一垂眼帘,理都不理地走入了自己的书房,将门一关,躲在里面到了晚餐时才出来。

老夫人卧床,各院自己吃饭。贺云鸿像是没有胃口,无精打采,只吃了两筷子素菜。

想到明日公子要与那个山大王一起去勇王府回门,绿茗开始担忧起来。

这一夜,贺云鸿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中,总像是回到那院墙边,听到那个女子连笑带骂的声音,有时觉得不是贺霖鸿在挨骂,而是自己站在她的身边,被她骂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真的被骂的贺霖鸿反倒没这么难受,他出去和一帮朋友大吃大喝了一顿。席间许多人问起他三弟的新婚,他其实特别想跟大家说说今天贺府发生的破事,他怎么被他不想要婚事的三弟妹骂得快吐血了,可是他知道一点都不能透露,只能呵呵笑着说些“很好呀”“很不错呀”之类的话。等到喝得晕晕乎乎之后,他高兴起来,击板大声歌唱,闹到了夜里,才被人架回了贺府。

贺相忧心忡忡,去看了卧床的姚氏。姚氏一见贺相就无力地流眼泪,特别委屈。贺相见她衰老脆弱的样子,也不能责备她,更不能多说这门婚事给贺府带来的危机。只能反复劝她放开心怀,好好休息,然后自己宿在了外院。

贺相在床上长吁短叹,真是挺后悔的!

他以前没拦着,因为迎娶新妇本来就是后宅主母治下的事,姚氏定下来的,贺云鸿都听从了。男主外,他一朝左相,难道要去理后宅之事?何况,这事他本来真没当回事!一个毫无背景身份的山寨女子要嫁入相府,姚氏心里憋屈,不想大办婚事,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还是在内院,外院的宴席照样宴请了各方宾客。让她住了旧房子,可能听着不好,但是比起在姚氏身后站一天规矩,抄一天经,弄不好还罚跪什么的,住个旧房不痛不痒的,算什么呀!大家一听就明白,这不过是对她身份的一种提醒,结合以前市井上她被败坏了名誉,这就是让她别想在贺府撒野的意思。

不要说大户人家,上在皇宫,下到平民小居,自古以来,哪里有婆婆不拿捏下新过门的媳妇的?而那些新妇,谁不是敛眉低首,先承受下来,向夫家表示一心一意的孝敬,也以此机会博得夫君的好感和敬重?

她救了勇王,勇王给了她亲事,可这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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