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2 / 4)
兴?这不应该呀!三公子的笑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看得出来的!这太不正常了!
已经到了南方的勇王无缘看到这一奇景,可贺霖鸿却在早上请安时就看出来了,他需要去干事,等到了晚上才抽空跑到贺云鸿的书房,问在书案边坐着,还似乎带着笑容的贺云鸿:“你没事吧?”
贺云鸿半垂眼帘:“没事。”
贺霖鸿歪头:“昨天给你的信,我惦着也不厚,写了什么?”
贺云鸿抬眼:“为何要告诉你?”
贺霖鸿将手在贺云鸿脸前晃了晃,贺云鸿眼睛都没有眨,贺霖鸿惊叹了:“不会吧?!她写了迷魂咒吗?”
贺云鸿慢慢摇头,微叹道:“也不是,只是交浅言深……”
贺霖鸿惊讶:“言深?!这么快?才第二封信!”
贺云鸿实在忍不住,一抿嘴唇:“许是她读出了我所写的寂寞,想应和我吧……”当然,也是因为他写入了信中的那些暗示:不必为之生忧、君可将所思之事尽付于我、望君信我……这些就不用告诉二哥了!
贺霖鸿扭曲了脸:“她竟然对你这么信任?!”
贺云鸿嘴角如勾:“当然,即使她自己尚未察觉……”
贺霖鸿有些很不甘心地看贺云鸿,贺云鸿眼波一冷:“怎么了?你看不惯?”
贺霖鸿跳起来:“哪天我得告诉她你做了什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贺云鸿淡然笑:“随你……”
贺霖鸿哼声:“别指望我给你找墨了!”很气愤地走了。
可是贺霖鸿走后,贺云鸿的笑容变得有些惆怅——是啊,这么快,这么快她就改了心意……
他久久地看着那装着镶好的玉簪的盒子,直到夜交二更,他才研磨,开始写信:“欣妹如唔,得信甚喜,我多愿此时能摆脱俗务,前往观看落霞奇景,可惜京城庶事繁忙,兄深以为憾。京城地宅又买入六处,木头兄弟的管家,已经开始购粮存入建好屋宅……”
他讲了京中的一些建筑和朝上对战事的准备,让凌欣精神松弛,然后才开始结合凌欣的信来讲自己的看法。
凌欣在信中再次提到她脾气不好,该是对此介意,贺云鸿要宽解她的心怀,他写道:“君自承惭愧,可是我却以为君是磊落之人。世间鲜少有人能自省其心,断善恶,明是非,而却行邪恶之事。君所言私利种种,只是常人之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错之时,只需自嘱日后慎行即可,不必反复苛责自己。何况,人有气血,焉能无有脾性?莫说常人,就是佛陀,也曾说‘咄哉阿难’,金刚有伏魔之威,启悟之师也曾棒喝徒子。怒气本是形,关键之处,还要看本心,修心胜于修形。”
贺云鸿停下,慢慢地研墨。他一向自信自负,自己干的事情都觉得有理!现在对凌欣有意,自然琢磨凌欣的心思,推己及人,要想为凌欣找个理由,那是手到擒来。发发脾气怎么了?只要本心不坏就行了。何况她懂得自省,日后多修心就可以了。
他想起勇王说过,凌欣因为被安国侯抛弃了,所以特别在意情义,继续写道:“吾曾闻君之家世,深觉君心忐忑,自责易怒,该因君自幼未得安稳之家,颠沛流离,无可依托所致。君今日能如此大度待人,不计前嫌,已甚为难得。”
这样凌欣就该知道他去打听了她的消息,对她很在意。
至于凌欣说自己自私什么的,他看到了那些山寨青少年们对凌欣那么拥戴,“姐姐”叫成一片,一大帮人都会唱歌,可见平常多么高兴!凌欣抚养起了这么一帮快乐的小贼,还有什么可自惭的?
贺云鸿思索词句,接着写道:“佛家说每人心中都有佛心,佛心澄明洁净,世俗不可污染。君自认阴暗之时,千万莫忘君心中有佛心尚在,无人可夺。君既然说出愿意选择‘利他’正道,可见君之佛心昭彰,盖因‘利他’即为菩提之心。佛家有言,菩提之心,能破烦恼之暗,譬如一灯入于暗室,百千年暗,悉能破尽。人若有菩提念起,就如一灯明于心中,百千万亿不可说劫,假以时日,诸业烦恼种种暗障,悉能除尽!君只需牢记此心,红尘种种,都不会再伤君之根本。何况君能行善事,一行胜十言,胜百千心念。君不必心中戚戚,以行立世,也是修行。人生一世,莫急一时,君只需行善不堕,自有功德……”
落霞峰上,凌欣读到这段,差点潸然泪下!贺云鸿歪打正着,一下触及到了她心底隐秘的角落——十多年前,她因对深渊的恐惧而发了利他菩提之愿,再到人间,她放弃了追求钱财,放弃了再去讲究那些衣装首饰鞋袜,放弃了品尝美食购买精品……她告诫自己不要为自己活着,去抚养孤儿,帮助他人,可是她总觉得自己不是真的爱人!她只是在演戏!她心中的阴暗依然存在着,比如她的恨意!她对人的鄙夷!
那时柴瑞在山沟里说过,有心为善,其善不赏,自己为了不堕深渊而行的善事,算不算是交易而不作数呢?!
多年来,没有人能与凌欣探讨这些问题,凌欣像是怀抱着一个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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