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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纨绔 第7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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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望向帐中抱拳而立的黑衣少年,笑道:“不必多礼。”

少年身形未动,放下双手垂于两侧,不同于以往那般张狂的性子,反而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温成君?”薛子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上次与我共同追击落日根,在祝哨岭下将他斩获的人便是你吧。”

“正是属下。”第五辞言行有礼,回答亦是不卑不亢,“当日情势所逼,我也因此对将军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轻饶了属下。”

薛子言倒也不致于同后辈计较,闲聊几句便将此事揭了过去,手指轻点桌案,见第五辞还是那副“畏缩”的模样,笑着安慰:“初时见你那般狂放张扬,怎么今日碰上本将就吓得连面也不敢露了,赶紧抬起头来,莫逼我用军法训你。”

第五辞本还故作姿态地俯身行礼,一听这话哪里能忍,倏然昂首,挺直腰背,往帐中多行了几步,对着上头将军嬉皮笑脸:“叔父,京城一别至今已有数载,不知您老近来可好。”

薛子言被这句“叔父”砸了个闷头响,再见眼前少年恰似旧友的俊逸相貌,他大惊,撑着桌沿慌忙站起,短瞬之际,脑中闪过讶然、迟疑、惊喜、不可置信等诸多情绪,最终也只跨步而出,化作声声大笑。

“你这小子……”他大掌掰正第五辞的双肩,连拍数下,后将他揽至桌旁坐定,上下仔细打量着。

“瘦了,也长高了,相貌未改,跟离京之时一模一样,怪不得我会觉得眼熟,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哪有一点军中武人的粗犷之气。”好在眉宇间自信犹存,大有当年京城士族儿郎的飞扬气概。

第五辞不以为意地哼唧两声:“打仗都是看实力,哪管什么相貌不相貌,若真靠脸就能震慑敌人,我干脆制张神鬼面具,就此焊在脸上得了。”

“又在胡诌。”叱责的语气,却并不多加严厉。

“我可是听说了你许多故事,孤身入敌营,还敢只带几百铁骑,在戎狄人遍布的草原大漠,率部直闯主力王庭,捣毁人家的祭天圣地,如此不计后果,若没有周将军在后方竭力拖延,你可想过是否能够活着回来……”

“没想过。”第五辞漫不经心地打断说:“我只知打仗,不懂那些文绉绉的阵势兵法,若事事都要瞻前顾后,想着这个念着那个,还不如纸上谈兵,打什么实战啊。”

薛子言哑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看着第五辞的目光似乎是透过他又忆起另外一人,默了半晌叹息道:“你这桀骜的性子,与侯爷倒真是一模一样。”

“彼时我随侯爷一同出征,深入漠北三百里,斩杀戎狄五万人,见识过他打起仗来不要命的发疯劲,与你今日的确是如出一辙。”说起当年塞外的峥嵘岁月,薛子言半阖双眸,仍是难掩心中澎湃,“虎父无犬子,侯爷若能知晓,想必亦是万分欣慰。”

他自顾说着,忽又想起另则要事,笑着往少年后脑一拍:“你的所为,我会如何禀告给陛下,初战告捷,兴许能够因功抵罪。”

第五次沉默着未置一词,并非贪念那点军功爵位,而是忧心双亲,日日寝食难安。

“将军,父亲他……”

薛子言揉了揉他的乌发,安抚说:“侯爷和夫人一切安好,梁家派了亲信南下,对二人多有照拂,岭南虽苦,但远离京城,不受奸臣逆党的毒害,勉强算是因祸得福吧。”

第五辞欢喜,终是放下了心底的忧思,站起来对着薛子言一拜,恳求道:

“我还有一事想要劳烦将军,望您看在从前父亲的面上,成全于我。”

薛子言顺势点点头,脑中却蓦地翻起了第五辞往日胡作非为的旧账,他心头一紧,生怕这小子又要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祸事来,一改口风模糊道:“你且说来听听。”

“我想寄封家书给爹娘报平安,可始终无法交到二老手中,所以想麻烦将军,借着官家的由头,从中打点一下关系……”

“原是这事。”薛子言松了口气,“我答应你便是。”

第五辞喜出望外,撩袍单膝跪地,不多时眼眶已经聚满了泪水。

“多谢将军。”

薛子言亲扶他起身,指着自己的案牍说:“去吧,纸笔皆有,你有何话尽数写下便可。”

第五辞点头,忙不迭地奔去桌后,提笔蘸墨一气呵成。

薛子言少能见到第五辞这般乖顺模样,正是感慨之时,又忽地生起一丝怪异之感。

他问:“你是如何从民夫摇身一变成为大齐兵卒的?沙丘离雍城何止百里,你又如何能瞒得过长城守卫的视线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出逃?这一年以来你都宿在何处,怎么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第五辞停笔,波澜不惊的面上浮现出一抹久违的温柔,细看之下还可见其缱绻和缠绵。

“因为一个女子,没有她便没有如今的我。”

薛子言一噎,惊得说不出话来,臭小子混迹京城的风流病非但没有减轻,还带到西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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