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纨绔 第81节(1 / 4)
同时段的蜀州附近,月前曾意外发生过一次强烈地动,造成五百修筑驰道的劳工掩埋石下,全部身死,朝廷未给予赔偿,大肆斩杀知情者用于灭口,此举惹得其余劳工不满,群情激愤之时,冲突爆发,有人斩杀了领军悬于官道之上,号召民众反齐。
饱受徭役和赋税压迫的百姓们见状无不加入其中,各地能人者纷纷举旗响应,短时间内这支由底层百姓领导的农民队伍已经集结到五万人之多。
起义军在攻占西南几个主要军事重镇后,便迅速止战停戈,大力收编城池军队,杀死当地执政的长官,自封为王,重建政权,各路官员纷纷抱头鼠窜,苦齐久矣的良民拖家带口自愿前来追随,南方大部分区域都已逐渐脱离大齐的掌控。
朝廷虽派兵进行暴力镇压,但段时间的群起□□实乃层出不穷,朝廷有心歼灭却受限于兵力不足,数次争锋都处于下方位置,无奈只好召回尚在西北抵御外侮的大军。
密报八百里加急送往雍丘城,薛子言蹙眉阅尽,扬手将密卷投入火盆中,等待火舌将其吞没,浑然不知额上已经浸出一层薄汗。
他轻点桌案,思虑良久,抬头望向対坐的第五辞,疲惫地问道:“自我离京起,至今还不足一年,一年间斗转星移,天下不觉已有分崩之势,外有狼族肆虐,内有虎豹试图染指,可谓是动乱不堪,陛下亲拟密旨,让我等立刻返京,事发突然,你可愿随我一同回去?”
第五辞默然,久久未回。
薛子言想了想又说:“你的忧虑我能理解,未得朝廷首肯,逃匿服役是会受到惩治,可国有律法,上阵者按军功授爵,断不会因为兵卒们的身份而予以差别対待,此番西征你御敌有功,我会如实禀明陛下,念及战功,定会许你高官厚职。”
“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若封将亦可随我一同南下平乱,等立了功,何愁没有替侯府平反之时。”
薛子言是真心在替第五辞做打算,他是武将,天生就为帝国效力,忠君是他的本命,这无可厚非,但第五辞一个举家被抄,发配至荒凉西北,浑身骄傲被碾碎了跌入谷底的人,好不容易爬起来,拥有再生机会,再让他重新対害得自己家宅不宁的人感恩戴德以至于拼死效命,实属是强人所难。
第五辞咬牙:“将军视起义军为匪,可有想过他们为何为匪?将军回京欲领兵前往南方平乱,可有想过解救的是黎明苍生,还是这腐朽堕落的大齐王庭?您是明事理的人,为何只认一封天子密诏,而视百姓水火于不顾?”
一连数个问题,像是颗颗炮仗砸上薛子言的脑门,他手执香茗的手募地一顿,重重放下杯盏,甩袖愤然站起,身子前倾,双手死死掐住桌沿,虎目凝视着第五辞,沉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薛子言不信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第五辞会说出这等以下犯上的话语来,重复着又问:“我知你心中有怨,记恨朝廷亦是情理之中,你愿意替徭役们说话,我看在眼里断不会多加阻拦,但你万不该质疑我投身报国的初心,更遑论我置百姓水火于不顾。”
“我虽年老,却并不愚忠,我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可身为臣子,我没有反抗拒绝的权力,此事哪怕我不接手自然也有旁人愿意代劳,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大开杀戒,从而対百姓们刀戈相向,我心底尚且还存了一些善念,并非你想象中的只顾荣华而忽略民众生死之人。”
“你不知真相,口出恶言,真是气煞我也!”
语毕,他拂袖背过身去,从第五辞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高低剧烈起伏的胸膛,一吸一鼓,当真是气得不轻。
第五辞自知说话过重,低头慌张道歉,末了仍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将军既対局势有所了解,应当也知起义军何其无辜,平了他们的乱浇灭不了百姓対朝廷的恨意,反而还会因此加重双方的矛盾,压迫之下反抗迟早会起,推翻□□的既可以是平民,那为何不能是将军你呢。”
薛子言回头,满脸震惊地看着他,薄唇张开又微合上,摇摇头,指着第五辞训斥道:
“胡闹!这是你身为臣子应该说的话吗!与朝廷作対,难道你还想造反不成!”
第五辞并不认为自己所言有错,可为平息薛子言的怒气,他还是服了软。
“是我失言了……”
薛子言深吸口气,强忍怒火,厉声打断说:“回去,此事以后莫要再提。”
两人谈得不欢而散,但返京之事已是板上钉钉,推脱不得,第五辞再如何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准备起回程的行李。
回京的时日立马便敲定下来, 薛子言将心腹二将留在西北,自己则带了半数兵卒,出发启程返京。
温娴和众多家眷一起, 主动加入到随行的大部队当中。
此番路途遥远,少说也得走三个月以上,第五辞担忧温娴才刚出月子不久, 身子骨弱, 适应不了回程的颠簸, 便有意打算让她待在雍丘家中, 等自己尘埃落定后再来接她回去。
可温娴不愿,一定坚持要带上孩子随军,且还自作主张地打包好了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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