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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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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床。”

“啪!”

高凡狠狠抽了卡门一记耳光,她脸上立时鲜血梅花。读中学的时候,卡门还兼给人看手相,她说高凡的掌纹是通贯手,打人特别厉害。

卡门没有逃跑,也没捂脸,继续站在他面前说:“你以为还在十八岁?”

她扬着头离去,没有掉一滴眼泪。

忽然,高凡有些后悔,他想卡门脸上的手指印子,恐怕天都褪不了。他没给卡门打电话,也许永远见不到这个女人了。

有一天,他没去长寿公园画画,站在只能通自行车的西康路桥上,看着静水流深的苏州河。

几个男人冲出来,高凡来不及反抗,被拖到一条小巷子。这是长寿公园背后,仅剩的几排老房子。阴暗墙角底下,雨点般的拳脚落到脑袋和后背。他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鲜血顺着脖子流出去好远,引来无花果树下的一大群蚂蚁。

高凡的双眼被血模糊,依稀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被众人簇拥着站在他面前,并用皮鞋跟踩着他的后脑勺。

所有人都管他叫七哥。

男人靠近高凡,啐了口唾沫,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这家伙对高凡说:“虽然卡门不肯透露脸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但任何事都逃不过七哥我的法眼,特么(他妈)敢打我的女人?”

高凡的脑袋疼得天旋地转,突然想起这张脸,好像给他画过像,那个什么……

“妈的,原来是他!

7

第七节,当然,是要留给七哥的。

我是在普陀区看守所看到七哥的,在一个小房间,他穿着橘红色囚衣,没戴手铐,目光平静。

在我说话前,他抢先开口了,“我俩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吗?”

我摇摇头,“不是,但确实长得很像。”

七哥,是长寿公园边上最大的夜总会老板。当然,他并不是排行老七,而是生在七夕之夜,大概上辈子爹是牛郎,娘是织女,从小被人唤作阿七。后来混了江湖,赤条条来去,腥风血雨,便以“七哥”扬名立万。

“你不介意把对警察说过的话再对我说一遍吧?”

“看到你就想抱抱你,兄弟,以后遇到什么事,报上七哥的名号,自会一路顺风。”

随后,七哥说起了卡门。

一年前,七夕夜,恰是七哥的阴历生日。那天晚上,全上海的男女都各自发情出动,唯独七哥形单影只。若说他没有女人,那是扯淡。大自鸣钟夜总会,六官粉黛,三千佳丽,个个等着他翻牌子。但在过生日的那天,七哥习惯于独处,平常成群结队的马仔小弟,都被他打发干净,一个人在西康路上吃了碗苏州藏书羊肉面,扔下二十块钱不用找零,自有古时侠者风范。吃饱喝足,华灯初上,七哥独自走过长寿公园,偶有男女民工搂搂抱抱,广场舞大妈们也各自寻找姘头,连特么(他妈)流浪猫都发出交配的惨叫声,真是气煞人也!

就在此时,他看到了卡门。

风照旧吹起乌鸦翅膀般的黑发,同样黑色的裙子波浪撩人,有个男人拽住她胳膊不放,言语间骂她绿茶婊。女人没怎么说话,只是愤愤地盯着对方,好像要把那男的脸上看出个洞来。

虽说不是光天化日,而是月黑风高,但在七哥地盘上,哪能容得下“高衙内”之流当街侮辱良家妇女?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勃然大怒,

而起,“放开她,换我来!”七哥一把揪住那小子衣领,替他鼻子开了个大染坊和彩缎铺,又给他脑袋开了瓢。

男人挂彩落荒而逃,嘴里还在骂绿茶婊。七哥却像中世纪的骑士,不碰女子半根手指,只问她是否受到了惊吓。

卡门顺势倒在英雄怀里,令英雄虎躯一震。七哥低头看她双眼,再遥望长寿公园的七夕之月,魂魄当即被勾走一半。卡门泪眼低垂,感激不尽,遇上无赖登徒子纠缠,幸亏壮士出手援助,小女子自当以身相许报答。英雄美人盘踞公园长椅,谈谈情,说说爱,直到那渣男引110警察赶到,将七哥与卡门一块儿逮进派出所。

七哥因伤人被治安拘留,在局子里安然度过十五天。但外面有人传言——他在七月半被枪毙了,等到获释那天,竟无人前来迎接。唯独一个女子,站在派出所对面的桥头,黑裙乌发,遗世独立,倾城倾国。七哥眼眶微湿,轻舒猿臂,揽卡门入怀,一亲芳泽。

作为夜总会大佬,阅女无数,是不是小姐,哪怕伪装得再好,三言两语也能分辨得出。他确信卡门不是做这一行的。进而通过眼线,证实卡门清清白白,知道她以占卜为业——星相算命与青帮洪门,同为闯荡江湖的儿女,惺惺相惜!

七哥征服过无数人,不仅依靠权势与拳头,还有身上满满的荷尔蒙。青春少女与深闺少妇,都主动投怀送抱过。但他从未遇到过一个像卡门这样的女子,让人流连忘返,又如鲠在喉。

卡门是这样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即便占有了她的身体,到天亮又不见影踪,更难以掌控芳心。他提出过许多次,给她开个更大的算命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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