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4 / 6)
“刚你是怎么说的来着,说大奶奶嫌弃往年的衣裳料子花样不好,要你们重选好的绸缎铺子挑好的买。这就是你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好料子、好花样?先不说这花样是多少年前时兴的,单就这料子就不知在库里积存了多久,你们就拿这等的陈年旧料来给我们做衣裳不成?”这些日子,赵姨妈心里本就攒着一肚子的暗气,正没心思用早饭,又见了这几件旧货做成的衣裳,顿时就跟点着了火信一样,再也忍耐不住,当下就借着此事发作起来。
“只不知你们府里几位太太,还有你大奶奶都是用着这样的料子做衣裳,还是只我这秋棠院是这样?我今儿倒要去问问钧儿媳妇,她现今管家,竟不知手底下居然有你们这等奸滑小人,府里分下来的好料子,竟都被你们这等刁奴给暗地里克扣私吞了去,倒用这样的旧料子来慢待亲戚?”
这一席话问得那费婆子脸上阵青阵红的,嘴里嘟囔道:“我劝姑太太还是省省事吧!大奶奶那是什么样人儿?最是聪明能干不过,我们这些下人便是心里再有些小伎俩,也万不敢在大奶奶跟前弄鬼。我今儿就实话对姑太太说了吧,若没有上边的意思,我们哪里敢这样子怠慢亲戚。况我们又不是有意如此,实在是去年因着遭了灾,各处的田庄收成不好,府里几处铺子收益也大不如往年,正是缺钱的时候,自然不能处处都同先前一样,该省的地方就得俭省些才是。”
这话解释的,简直是漏洞百出,赵姨妈便问她,“既说要俭省,那怎么不见你们府上其他处也俭省俭省,你们府里的太太小姐们的衣裳全都是京城最好的绸缎铺子‘苏锦记’里头的,听说里头还有十两银子一匹的料子。又是给小姐们请女先生添丫鬟的,还有府里这几天各处闹得人仰马翻,说是要给钧儿媳妇办什么二十大寿,要连摆三天的酒席,难道就是这样俭省的?”
费婆子嘴一撇,“姑太太您刚也说了,您在这府里不过是个客居的亲戚,虽然比我们尊贵,可到底不能跟这府里的太太们比。太太们都是要出门会客,总不能穿得旧兮兮的出去走亲访友,那不是让人家笑话吗,还丢了伯府的脸面。”这言下之意竟是指赵姨妈平日又不门,便是穿得破烂些也无妨。
不等赵姨妈说什么,那费婆子又道:“那十两银子一匹的是牡丹锦,是为着给大奶奶做生日时穿的衣裳才买的,且用得不是公中银钱,是大奶奶自出的银子买下来的。便是那寿宴,也不单单是为着给大奶奶庆生,也是因着今年圣上加开了一科武试,咱们家大少爷一举夺魁,考中了武状元,这才两件喜事合到一起办。且一应花费全都是大奶奶自掏腰包,使不着府里一枚铜板。”
费婆子看了看赵姨妈此时的脸色,不由越说越是得意,“谁让咱们家大少奶奶嫁过来的时候,带来那么多嫁妆呢!一万的压箱银子,各色珠宝首饰就不说了,单说陪嫁来的那几个铺子,个个都在地段极好的大街上,每年光入息就有两万两银子,自是想怎么舒服就怎么花用。姑太太若是嫌这些衣裳料子不好,您再另做好的去呀?自已也有家有业的,在我们府里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倒嫌弃起衣裳不好来了?”
这几句话说得赵姨妈险些气死过去,手捂着胸口,脸涨得通红,正不知如何做答,忽听门外一个声音喝道:“好你个大胆的奴才,竟敢这样对姑太太无礼?”
☆、第四十三回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新任的大管事之妻孙富家的正满面怒容的走进来,一面骂那费婆子道:“你这老货,大奶奶到处找你不见,却原来躲在这里跟姑太太置气,可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便是如今大奶奶再如何看重你,你也不过同我一样都是个奴才,哪里有奴才竟敢跟姑太太这样的贵客去抢白吵嘴的理儿?难不成你竟是灌多了黄汤,昏了头不成,便是咱们大奶奶见了姑太太还要喊一声姨妈,你一个老夯货竟就敢这样大模大样的冲撞起来,真真儿的该打该罚!”
采薇见这孙富家的虽嘴头子上嚷嚷着要打要罚,却不见她说出到底该如何责罚,况她这番话明面上听着似是在替赵姨妈出头,可听起来怎么就是有些不对味呢?
这孙富家的因是钧大奶奶的陪房,因此孙喜鸾手里一拿到管家之权,没过几天,便借故寻了原来的大管家郑平的一个错处,让孙富当了大管家,他媳妇也便成了伯府里头一位的管家娘子。
这费婆子虽是靠巴结柳姨娘才上的位,可对大奶奶和她手底下的这些人,那更是千方百计的去讨好献媚。此时见孙富家的虽嘴上厉害,但却悄跟她使了个眼色,便知这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便故意装出一脸委屈,说道:“小的原是想一给姑太太送完衣裳就去大奶奶那边伺候的,不想姑太太却说我私吞了做衣裳的银钱,以次充好,只把些破烂料子做成衣裳来敷衍,又说这都是大奶奶识人不明,竟用了我这等奸滑小人。”
“姑太太看小的不顺眼,随意怎么说都是使得的,可这大奶奶的好名声可不能叫小的给连累了,因此小的才斗胆在姑太太跟前替大奶奶分辩几句。小的只顾维护大奶奶,一时情急,言语上便不免失了分寸,冲撞到了姑太太,还请姑太太您大人不计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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