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綰起三千烦恼丝的形式,居然主宰了一个女人的人生,就身为现代女性的丽姿看来相当不可思议。
丽姿捧着满把乌云的好头发,混着几丝若有似无的金光,小时候就曾听长辈讚美「金丝毛,奶奶命」,让她捨不得拔去这几根也许会转白的淡发,她不迷信,却带着几分得意继续梳着头。
若有机会,女人谁不想傍个良人,做个少奶奶?
色心不死却只能赖在职位上领乾薪的丈夫下属,对她来说只是条流口水的狗,丽姿对着如今安分不再出声的电话露出鄙夷笑容。
她感到大腿有些发痒,搔抓了几下,表皮掉下一些白屑,留下发红的爪痕。
她天天保养皮肤,怎会变得如此乾燥?厨房摔破的玻璃杯碎片还未清理,丽姿焦躁的想转移注意力,于是打开电视。播报新闻的主播嘴唇像鱼类般开合,她什么也没听进去,不自觉关注着腿上抓痕。
痒感顽强不褪,若隐若现勾引着丽姿,她发现自己又在抓着那处,不禁以右手拍了下那隻不听话的手背,觉得此举过于孩子气。
疼惜般按了按发痒的那处,感觉肌肤有些失去弹性,已经破皮了。她懊恼的想。
明天去药局买些皮肤病的药膏好了。
※※※
一週后,医生开的处方药并没有见效,那块原本只有十元硬币大的痒处扩大到巴掌大小,变成一种胎记般的暗红,并且奇痒无比。
她告诫自己不该再抓,手却不由自主往下伸,立着指甲划过那处除了痒以外没有其他感觉的红斑,製造出一条条顏色更深的痕跡,有种报復的快感。
丽姿像毒癮发作般无法控制自己,直到她美丽的眼睛惊恐的张大,伤口处皮肤翻起,浮肿破裂的血肉间冒出某种霉绿的脓,她不停尖叫起来。
那天,山城的尖叫声不只从一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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