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4 / 6)
楚沉风斩钉截铁地否认道:「不。我在朝中、私下都与李相接触过,至今也有近十年,李相是个处处务必『求明白』的人,他总过于执着些自己的原则……就算罪证确凿了,他也喜好让人当面对质。」
杜旬飘道:「你的意思是,等到与异族交会过后,李相会让师父和红凝三人相会、然后揭明真相?」
「没错。」楚沉风道:「就算李相在这官场上总表现地高深莫测、彷彿局外的观棋者,但是对于自身之事却不然。」
杜旬飘无奈地笑了笑:「看来陛下和殿下对你的教育真是不遗馀力……」
楚沉风轻哼一声,道:「相人之术你自己也有一套不是吗?不然怎么每每执行任务时无论何处都能游刃有馀?」
「那也是师承之故吧!」随便搪塞了句话后,杜旬飘顺势拉回了话题道:「所以,现下便是瞒着红凝?」
楚沉风道:「不,是后发制人。」
杜旬飘再问道:「是后发制人还是待机而动?」
「都可以。不过,这次你进皇城,不会只是听见这事吧?」楚沉风道:「姑且不论陛下和殿下的反应如何,我想若是墨老将军也入皇城了,总不是只说我皇家的家务事。」
「是啊。」杜旬飘一叹,说话的音量又更低了些:「这次异族恐怕是有备而来。」
「他们难不成想重演旧事?」楚沉风嘴角一勾,轻嘲道:「当今陛下可不像逊帝那般不明,当初虽然放过了许多乱臣贼子,但这十数年间却也部属了不少东西。」
杜旬飘皱眉道:「这虽然也是要点,但身为比武一员的红凝被下毒一事,却不是由于在栖凤城的衝突,亦不是红凝现在身分的缘故。」
楚沉风听了面色微微一变:「所以,他们得知的结论是?」
「我们彷彿被矇在鼓底一般啊!」杜旬飘道:「早在许太医说出那件事前,墨老将军、冀老师父,甚至陛下和殿下就都已知道红凝的身分了。」
楚沉风的语气有些急:「为什么?」
「墨老将军说,他曾在师父带走红凝时拦过路。」杜旬飘道:「而本知师父和红凝生母情感的陛下和殿下也自是知道,只是睁隻眼、闭隻眼……然而这事本是要藏地最深的秘密,却不知为何洩漏到了那些包藏祸心的贼子那处。」
「喔,」楚沉风的语气阴阴地:「从皇子皇孙下手吗?……若是如此,那红凝可是个千万好的目标。」
「所以你的处境也堪忧啊。」杜旬飘道:「说不准他们也想对皇孙下手呢,楚兄。」
「要说下手的价值,」楚沉风不以为然:「我不认为区区一个只和帝王家有所联系的上京侯会比与帝王家、宰相有共同联系的女子还要贵重。况且多年前的波澜或许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大,不是吗?」
杜旬飘点了点头,道:「若是如此,那么那个墨少公子墨轩雪的出现,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听到了墨轩雪的名字,楚沉风只是冷道:「那可真是及时雨。」
杜旬飘道:「但这点我就纳闷了。我们都被矇在鼓底也就算了,但这件事情究竟是多早就开始有人注意起的?是在最近?还是在卢彻那时,你们与墨轩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听到了杜旬飘的疑问,楚沉风的脸更沉:「若是从那时候就开始有了端倪,恐怕事情还真不简单。」
「或许……」
楚沉风打断了杜旬飘的话:「或许,我该亲自去问问陛下或者殿下。」
看着楚沉风那不太好的脸色,杜旬飘终究沉默了下来。两人随后又稍微聊了一会儿,方才又回去探看红凝。
想当然尔,柳红凝在自己的房间内躺了老半天也睡不着,说什么「乏了」也只是体贴让两人出去好谈话的藉口。这会正想试试能不能下床溜搭时,却正巧被楚沉风和杜旬飘二人逮了个正着,于是三人又各自笑闹了一阵,方才把这漫长的一天作了尾声。
*
那是个极其庄严的殿堂。
在皇城内,无论是哪个宫殿都是如此庄严肃穆,然而这一切的景色看在楚沉风眼中早是习以为常、无关紧要的背景。
「臣孙参见皇上、儿臣参见太子殿下。」
才依着礼节要拜倒在地,神色肃穆的天子便伸手阻止道:「孙儿,免礼。」
太子看了天子一眼,才对楚沉风道:「我儿近来少入宫请安,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况且距离比试之时,也近在眼前了。」
楚沉风低着头对着自己的父亲──太子说道:「儿臣入京后没日日来请安有失礼规,然而惦记着陛下、殿下近日应比往常更加繁忙,再者为了比试之事得勤加练习,因此便没入宫请安。」
「然则孙儿此番前来,定有用意。」天子肃穆的神情缓了些许,而后露出了不易见的微笑:「可是有事想问了?」
「臣孙想问关于皇姨母……文懿公主的事情。」楚沉风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说着:「对皇姨母的女儿的计究竟是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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