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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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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只能看见宫阖重重。

待贵人上了步辇,女婢自然的垂下遮蔽步辇四周的黑色轻纱,晚风缱绻托着轻纱飘荡,随后又被一只手扬起。

“国公请我去抚仙台有何事?”璎娘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听乐赏舞。”老管家道。

璎娘一点也不相信魏国公有如此好心,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借着微风吹过的纱幔间隙,璎娘记住步辇走过的路线,这里的房屋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宫殿住所,出了蘅芜苑,转过一个花园,就会到一个连廊宫殿,天色有些暗了,璎娘看不清宫殿名称,出了宫殿没多远,视线豁然开朗。

璎娘望着前方的万亩荷塘,现在还未到荷花荷叶生长的季节,湖面只有稀稀疏疏的残败茎叶,但湖水远接群山,一眼望不到边,比蓝田别墅的月牙湖大多了。

“贵人坐稳些,不要落水了。”老管家提醒道,璎娘慢慢放下撩纱的手,水亭上的临漪亭三个大字被羊角琉璃灯照亮,一路沿着水廊过去,灯火倒映在湖面上,好似一条灯带。

璎娘等到了抚仙台才发现它是一座建立在山顶的宫殿,整个抚仙山山巅辉煌的灯火,亮如白昼。

明亮的光线可以让璎娘看见大殿上的有多少个案几席位,一共十个,左右各五个席位,歌舞还未开始,客人还没来。

而她现在坐的位置有点奇怪。

璎娘看向前方首案处的魏国公,他坐的自然是主位,而她现在入座在他的左后方位置,这里原本应该是个巨大的青铜烛台,因为璎娘看见案首右后边就有一个,十八连枝的青铜烛台烛火彻夜燃烧。

左边应该也有一个,就在她坐的这个位置。

她的位置没有案几,仅有一方长席,面前飘荡着几重轻纱,时隐时现,她被隔绝在这半尺帷幕下。

客已至,魏延山独自斟酒,饮了一口。

没多时,排坐的黄钟大吕被敲响,五十余位的琴瑟笙箫乐手已就位,百余舞姬飞旋在宏伟的音色里,这仿佛是天上的乐曲,在这山巅之顶,要奏到九天之上。

魏延山侧头看了一眼幽州王妃,她坐在青玉席上,黑色的袍袖像是蝴蝶两翼落在地面上,她似烛火阴影铸就的人形,隔着前方的层层轻纱,看向大殿之下。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幽州王妃朝他这边看了一眼,面帘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只留下一双眼睛,那双眼眸沉静如水。

大殿上,又有新的舞乐声,这次是剑舞,铿锵有力的鼓点伴随着剑舞助兴,堂上堂下,主臣自得,璎娘甚至看到有宾客兴起时拿过剑也舞了一通。

酣畅淋漓中,韩福扔掉剑,道:“听说幽州的歌舞一向与关中和江淮不同,国公,何不让鼓手来一曲他们的离歌?。”

魏延山见幽州王妃没有异样,便将目光从她移开:“也好,我也听听幽州的民谣。”

堂下,编钟鼓乐声再次响起,前调苍茫悠扬,伶人筑节击拍,有男乐声高唱。

“大雁南飞青草黄。”

“胡尘漫天新妇啼。”

“青草来年生又生。”

“谁家儿郎不复归。”

“不复归,荒坟冢,百里无人烟。”

“戏称落雁群中雁群落,留作他年好年景。

“新巢如林,乐不归北。”

“快快取来甜米食,快快送来金玉笼。”

“头雁身披状元红,引得圣人从天喜。”

“十斛珍珠万斗金,皆赐狗彘宦。”

“待宰个万万人头落,不教幽州遍…”

鼓乐笙萧声忽然被一声非常响亮的吐唾沫声音打断了,不知何时,一个犯人被反捆双手压到了大殿之上。

“俺呸!你们也配唱幽州的离歌,就你们这些没胆的狗卵怂瓜蛋,让你们听到离歌都算侮辱离歌了。”那人竟挣脱了甲士的钳制,浑身血的站在大殿最前方,用着幽州方言激烈的愤恨辱骂着:“庐江一战,老子时运不济被你们抓了,要杀要剐随便,可别再让老子听你们这些人唱幽州的调调了,不然老子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殿上宾客脸色铁青,皆有怒意。

说完,犯人就作呕了起来,一边假呕一边耍横:“俺就是个小兵,啥也不知道,你们抓俺们一伙人不是啥也没问到吗?不如这样,你们要是把俺放回去了,俺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你们烧点纸钱,就当在地…下…”

璎娘只听到了一声箭哨声,那么猝不及防,它来的那么急,那么短,让她听力暂时出现了空白。

她低头看着台阶下方,只能看见鲜血。

前方不远处犯人蓬头垢面,一只箭矢正好射中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嘴里开开合合,却再也说不出声音,血流了一地。

魏慈心放下箭,很快,殿上甲士将尸体拖走。

“周蛮子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俘虏落到他们手中可从没有活下来的机会。”程权海阴沉道:“既然问不出幽州任何情报,还不如杀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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