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节(1 / 3)
“我不信!”老官员愈发激动起来:“你的证据一定是假造的!”
“亲王。”易凡在一旁加重声音:“让这位大人看看先帝的御笔,看看这天下间,谁人敢伪造玉玺印迹?”
老官员如遭雷击,他的手扒拉在扶手处,因太过用力指尖劈裂,十指流血也未察觉,怒吼道:“那就拿出来给我看看。”
“亲王。”易凡眼神微冷。
宝亲王艰难的从袖中拿出一道泛黄的密旨,还未有所动作,密旨就被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抢去了,老官员展开密旨,一字一字看着,周围有甲士围住他,防止他干出过激的事。
直到鲜血流到密旨上,身着补丁官袍的老人才晃了晃身子,发出一声怒吼哀嚎,若癫狂般自言自语:“…居然…居然是真的…”
“大楚误我,大楚误我!”他老迈的胸膛里再次如年轻一般鼓动,绝望哭泣。
人群中,亦有不少伪装成民众的官员晃了晃身子,面色惨白,痛心疾首,他们不可置信的看向那道密旨,居然是真的!先帝,先帝真的曾经叛国过,那他们这些仍然还苦苦坚守的臣子算什么,被突厥弄得家破人亡的无数百姓又算什么?
刚才出去的老官员是先帝时期的臣子,不受重用,离开了朝廷中枢,自发集兵抗击突厥,一家死绝,像这样的官吏并不少。
可就是这样 ,才让人无法接受,人群中,爆发出了比刚才声势更加汹涌的讨伐咒骂,民众们开始把石子丢到宝亲王的身上,宝亲王弯腰躲避,仍被砸的头破血流,若不是看他还有用,易凡都想把这人砍死算了,最后,让队伍加快了一些速度。
他自己落在最后,看向那个老官员,不知为何想起了庐江一战时,怒骂大将军后投河自尽的大楚官员。
那个老人与他们前进的路背道而驰,他踉跄的走在官道上,口中溢出鲜血:“大楚啊。”
喊了三声以后,老官员蓦地吐出一口血,而后缓缓倒下,气绝身亡。
易凡望着老人死不瞑目的眼睛,下马,伸手在其脸上一抹,让他安息。
他看了一会,又让队伍里的两个甲士留在当地,查明此人身份之后给他安葬了,瞧这人的官袍缝缝补补,家里应该也不富裕。
易凡望着远方,发现自己假如是这个老官员,他也会疯掉,应该说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背叛,在那老人心中,这是大楚啊。
繁华强盛时,清平四百载,江南典章风流,怎能不爱,现在又怎能不恨。
大将军让宝亲王这样做,简直是在摧毁仍有斗志之人的背脊心志。
在这被朝廷鼓动团结的时刻,似一桶冰水浇灭了燃烧的火苗。
但这件事的发展仍然出乎了易凡的预料,此后的几天,不仅是那些路边的民众要看,连官员也要来看,宝亲王举着那封先帝密旨,将大楚的所有威信毁的一无所有。
巨大的打击甚至出现了拦路自杀的场景。
本性古板,为了大楚一无所有的一些官员根本不能接受朝廷对他们的背叛,甚至痛骂先帝朝廷,最后再决绝自尽。
到了最后,一向坐在步辇里的宝亲王下了步辇,他望着那些忠于大楚的子民,蹒跚转圈,手袖直抖,泪流满面:“你们在干什么啊?在干什么啊?”
宝亲王趴在那些尸体上,嚎啕大哭,为自己,也为大楚。
大楚啊!
待到襄阳时,宝亲王已然神志不清,他的手中仍然拿着先帝的密旨,旨上满是干涸的血迹,无数人看过这封密旨,可他不能撕掉它,因为他的一家老小全身身家性命都在周幽州的手上。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宝亲王跪在周幽州的脚边,他这一刻只想求死,死了,就不用看大楚的覆灭,他是大楚的罪人,无赦可赦。
周绪坐在椅上,拿过那张染血的密旨,他低头看着宝亲王,难得对宝亲王和颜悦色一次。
“亲王何必急着寻死,大好的富贵还在后头等着您,现在死了,岂不可惜?”
宝亲王如同一条死狗,神情绝望,崩溃的像是疯子,对着周幽州砰砰磕头:“你还要我如何,还要我如何?我已经是大楚的罪人了,周幽州,你就放过我吧。”
周绪五指张开,按住这颗头发花白潦草的头颅,硬生生的让其转了个弯,看向长安方向。
周绪咧嘴一笑,狰狞血腥。
“昏君当道,我自当取而代之。”
六月二十五号, 周绪正式起兵,但在阅兵之前,他还是先去隔壁的益州友好协商了一下, 带着益州俯拜的成果举行了阅兵,在益州诸多将领面前下达了最为严厉的一道命令。
“此去乃讨伐挟天子祸天下的奸臣段守澄以及他的一干逆贼党羽, 此行有胆敢异议, 妖言惑众者, 夷其三族!”
在益州州郡大员们面色惨白, 两股战战的情况下, 周绪正式起兵。
“诛段党,清君侧!”
谢万钧在一旁高台下听着三军宣誓,如雷的浪潮几乎将他淹没,他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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