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 / 4)
他也不知,他当初究竟是怎么心存侥幸,竟敢与这闻萧联合试图与虎谋皮……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压,他瞳孔骤缩,忍不住大口地喘息着,连周身的剧痛都被他短暂地抛之脑后。
他心底疯狂地思索着,今日究竟该如何离开这里,他的脑内混乱不堪,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山涧一片死寂,唯有他剧烈而惊恐的喘息,一声一声,激烈地鼓动着他的耳膜。
九头蛇心绪不宁地抬起头,却见面前光影一暗,他已与闻萧被一同收入袖内天地。
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虚空之中的暗色越发浓郁,金色的雷光宛若游龙奔腾于云层之间。
顾南挽执着长剑,奋力驱逐着四处逃窜的邪物,就在方才,那些邪物不知为何突然间便狂性大发,就连那些藏匿于暗处的邪物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暴躁地四处攻击着落单的修士。
顾南挽发现,只短短的几日,那些邪物的数量比起先前更为可怕,可怖的断肢秽物堆积如山,遍地皆是刺目血色。
数名修士乘着雪白的仙鹤自云层中缓缓而至,见着御水而来的众多海族,他们的面色沉沉地自仙鹤身上一跃而下,神色凝重地拦在海族身前。
那些修士也顾不得那些小心思,纷纷前来此处,共同斩杀着入侵的邪物,他们虽然有些自私的念头却也不至于太蠢,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其他宗门世家元气大伤,他们也别想独善其身。
霎时间,各色的灵力与水色倏然爆发,刺耳的尖叫激烈地鼓动着她的耳膜,顾南挽执剑砍掉一个邪物的头颅,她体内的灵力几番耗尽,早已疲惫不堪。
然而那些邪物依旧似是奔涌的浪潮,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的尽是浓郁的暗色,他们疯狂地收割着沿途修士的生命,比起往日,现在的他们明显要强上许多。
顾南挽擦去溅落在她颊边的血渍,神色凝重地看向远处,却觉吹来的风都带着浓郁的潮气,远处黑凤几人同昶吟皆是被笼罩在氤氲的水汽中,隐隐绰绰只能看见飞速略过的几道虚影,半片天际都是要随之坍塌!
顾南挽脚步一顿,却觉落在她胸前的白骨越发寒凉,那股寒意似是要侵入她的骨髓。
顾南挽垂下眼睫,染血的指尖摘下那截白骨,却见那白骨不断闪烁着黯淡的浅光,其上寒意缭绕,似是在预示着什么。
顾南挽避开人群,循着白骨上的踪迹想要寻找戚无宴的踪迹,然而他的气息就像是被凭空抹去一般,根本无迹可寻。
顾南挽指尖微微收紧,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白骨,她无端地有些心绪不宁,隐隐觉得似有大事将要发生,她早已发现,这段时日,戚无宴的反应极不正常……
顾南挽只觉头痛欲裂,她微微抬起头,却见不知何时,空中已布满了暗色雷云,金色的雷光宛若奔腾的游龙穿梭于雷云之中,闷雷阵阵,顾南挽只觉心底越发的慌乱。
三首将神色懒散地泡在水中,他因着顾南挽不会伤害人类,却也不愿大肆屠杀同族,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放水,蓦的,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凝重地看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山脉,锋利的爪牙微微用力,死死地捏紧了手中的三叉戟,颊边的耳鳍微微炸开,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暴躁。
他忽的看向顾南挽,沉声道,“是海族的封印被破了!”
顾南挽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面色微变,先前戚无宴与她提起海族与凤族也有封印之时,她便与爷爷和大祭司他们说了此事,这两处早已安排了人手严加看管。
现在海族封印被破,他们却未能得到半点风声……
顾南挽下意识地随着三首将的视线看去,半晌,却是什么都未能看得出来,只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更潮湿了些许。
她的头皮隐隐有些发麻,先前只一个盘天石封印被破,逃窜出来的邪物都令得他们心焦力猝,若是再来这么一批的邪物,她几乎不敢想象,到时这里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顾南挽忍不住蹙起细细的眉尖,“还有办法能阻止他们吗?”
“不知。”三首将龇了龇牙,“去看看呗,说不定逃出来的兄弟我还认识,到时还能劝上两句。”
在外域之中,如他与六尾一类,自是对戚无宴唯命是从,而有些邪物并未经历那些年,对他的知晓可能仅限于戚无宴这个名字,这些人则更棘手些。
顾南挽随着三首将避开打的昏天地暗的昶吟黑凤几人,悄无声息地飞向远处的海域,磅礴的灵力与漫天水柱倏然相撞,水花四溅,她抬起头,便见昶气定神闲地吟操纵着水幕,姿态懒散地逼退了一位白发老者。
哪怕被众多强者围攻,他依旧是不落下风。
顾南挽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容,她抿了抿红唇,扭头随着三首将离开了此处,只见往日静静矗立在海域之上的高耸巨石,现今却如先前的盘天石般,裂开了无数蛛网般的纹路,密密麻麻的邪物正疯狂地自那石碑下破土而出,他们乘着巨浪,宛若游鱼一般随着海浪涌向周围的城镇。
这便是海族的擎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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