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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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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少女低了低头,小声说道:“好多人同我说过,他常与人说他喜欢我。我那时候还不相信。……大婚时我问过他,他不肯承认。”

她扬起脸,“待有朝一日他准备好了,我要听他亲口跟我说。”

德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孩子,辛苦你了。他是个笨的,你要多包容。”

她复又叹息,“不过如此说来,他不愿同你讲,是怕你承担太多吧?他身边的切近之人,时刻都在承担那份重量……”

……死亡的重量。

时刻悬临着的,日渐迫近着的,所爱之人的死亡。

德妃又摩挲起那串念珠,“这么多年,他自己早已释怀了,他身边的人却很难释怀。”

她闭了闭眼睛,“目睹所爱之人死亡,远比亲身面临死亡还要痛。”

“我不怕痛。”身边的少女坚定地说,“他也不会死的。”

德妃笑着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他为何喜欢你了。”

她起身,拢了拢衣袍,“好了,你们快些回去吧。一到夜里,他的状况便不大好。外头还在下雪,我怕他受不住。”

顿了下,她叮嘱,“他装病的时候,状况反倒还好。他真是状况不好时,反而会强撑着表现得无事。这个时候你要千万注意。”

姜葵起身行礼,“我明白。……多谢母妃,同我说这些。”

两人道过别,姜葵从殿里出来,远远望见谢无恙在树下等她。

风摇了一树落雪,簌簌落满他的肩头。他坐在木轮椅上,眼睫低垂着,头稍稍偏向一侧,手上搁着一个熄灭的暖炉,膝间的绒毛毯子搭下来,一半落进积雪里。

她慌了下神,跑过去抱他。他倚在她的怀里,缓缓醒过来,轻眨一下眼睛,眨掉了落在睫间的雪粒,抬眸看见她的脸,明净如水。

“夫人?”他的声音含糊。

“你又在雪里睡着了。”她气恼,“你怎么总是这样?”

“抱歉……”他轻声说,“等你回来的时候,不留神就睡着了。”

“我们回去睡。”她说,推起木轮椅。

雪正在下,纷纷不停。她打开一把很大的伞,撑在两人的头顶。雪花无声地落满那伞,滑动到伞边,又滚落下来。

“夫人,”谢无恙说,“我好困。”

他的脑袋低垂着,一点一点的,往一侧歪倒下去。

“你靠着我吧。”她轻轻叹了口气,握伞的那只手往前挪一挪。

他在半梦半醒间,寻到一个柔软的倚靠,把脸轻贴在她的手上。他闭起眼睛,仿佛呢喃般,“夫人,我好喜欢你……”

闻言,她怔了怔,低下头,他已经睡熟了。他的脸贴在她的手上,含着点淡淡的笑意,似是十分舒适、十分高兴。

她轻轻哼了声,小声对他说:“你耍赖,不算数。”

“这句话,”顿了下,“要在你醒着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对我说。”

然后她俯身,在他的耳边,悄声说道:“我也好喜欢你。”

“不过你没听见。”她笑起来,“我也耍赖了。”

纷纷的雪覆盖漫长的路,远处是一片洁净无瑕的白。屋顶上簌簌雪动,下方人们沉睡,雪落的声音绵绵不绝。

-

十五日后,便是雪宴。

正月十五是上元灯节,恰逢宫里遇雪开筵,一整日都盛大热闹。

皇太子一身衮冕,携太子妃出宫,在大慈恩寺行香礼佛,而后又随天子车辇前往安福门外燃灯。五万盏灯高二十丈,少女妇施香粉、曳珠翠、衣罗绮,在灯轮下踏歌三日。

燃灯礼毕,天子车辇经过绵延十数里的灯烛,前往含元殿大宴群臣。皇太子坐在天子次座,与文武百官一一祝酒,温文有礼,言辞雅致。

待到开宴,丝竹声起,端庄持节的皇太子悄声对身旁的太子妃说:“我好紧张。”

“你又不是第一次喝那个毒酒。”姜葵悄声回答,“我才比较紧张。你只是昏睡一场而已,我要在这么大的场面上讲很多话。”

“我每日都在这么大的场面上讲很多话。”谢无恙笑了一声,“你背好词了吗?”

词是在温亲王府写好的,经过书房里几人多番商议,又删删改改了许多次。待到谢无恙饮下毒酒昏睡以后,姜葵将按照约定好的方式,引导群臣揭发岐王一党谋害储君之事。

“背好了。”姜葵小声对他说,“但是我怕一紧张就说错话。”

“别怕。”他想了想,“把手给我。”

她愣了下,伸出一只手,在案几底下递到他的面前。他侧过身,低下头,一手轻轻托住她的手背,另一手抬起来,以指腹在她的掌心虚虚写字。

他的手指冰凉,但动作温柔。她看着他的指尖落在自己的掌心,感到有点痒乎乎的,于是微微蜷了一下指节。

“你在干什么?”她问。

“在手心写几个字,就不会紧张了。”他专注地写着,“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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