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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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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替我瞒着她,别告诉她我知道了。”谢无恙低声说,“我心里很乱……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仰起头,“你下去吧。我想独自待一会儿。”

黑衣少年翻墙离去,只余他一人独自倚在树下,慢慢饮着酒壶里的酒。

翌日清晨,姜葵醒来时,榻上的人已经起了。

她的被子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床边小案几上搁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糕点,木托盘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后院发呆,不必管我。”

阳光里,她坐起来,飞快吃掉托盘上的早点,披了一件雪白衬袍,匆匆踩着楼梯而下,去后院里找人。

她踏着鸟雀啼鸣声,步入堆满积雪的庭院,在一株白梅花树下扬起脸,大声喊他:“祝子安!”

树上的人倚坐在一截落雪的枝头,提着一个酒壶,微阖眼眸,仿佛沉睡。风吹动枝头残雪,簌簌落了他一身,几瓣雪白的花无声跌落,缀在他的衣袂之间。

“祝子安!”她又喊他。

他听见声音,睁开眼睛,低眸静望她片刻,从树上翻身而下,落在她的面前。

她愣了一下,未及反应,他倾身过来,忽然将她揽在怀里。

“心情不好。”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抱我一下。”

毯下

◎他在装睡。◎

风卷起衣袂, 雪无声坠落。

他的拥抱突如其来,仿佛漫天花雨落来,漫卷了她一身。

她有些怔忡, 感觉到他的心绪传来, 翻涌复沉落, 如静水流深。

“你……怎么了?”

她在他的怀里抬起头,“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别说话。”他闭上眼睛,“让我抱一下。”

积雪的花树下,他们安静地站立。她放松身体、垂下双手、任他抱紧, 他轻轻地埋在她的肩窝, 她的发丝蹭过他的面庞, 携着许多教人微醺的香气,好似一泼清浅的酒。

良久,又良久,她靠在他的怀里, 倾听他的呼吸。

他的气息清冽, 犹如寒天之上的雪, 澄澈而洁净。她从他的拥抱里察觉到悲伤, 他的悲伤也那么干净,一尘不染,仿佛从云上来。

“你在难过什么?”她轻声问。

“没什么。”

他附在她耳边, 低低地说, “你太好了。”

她弯了弯唇角,“你也很好。”

他松开双手,她抬起头, 探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笑道:“你好些了么?”

“嗯。”他点头, “好多了。”

他低垂眼眸,额发微微落下来。她歪着头看他,忍不住好奇,“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啊?看起来没睡好,整个人恹恹的。”

迟疑了下,她关切地问:“是身体不适么?”

“还好。”他摇摇头,想了想,解释说,“反正我这个人就是会忽然心情不好。”

“你好麻烦。”她撇了嘴,又笑道,”不过没关系。我发觉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蛮容易哄好的。”

他低着头,笑了下,又去拉她的手腕,“走吧。去码头。忙正事了。”

两人飞快地拾掇完毕,出城前往码头。

冬日清晨阳光朦胧,在雪地上折射出明亮的光线。官府的漕船停在单独的码头,官兵在船与船之间巡逻。

一小队官兵嗒嗒经过码头前的木栅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在厚重的木板上,扑簌簌震起一团微尘。

忽然,“啪”的一声,一粒小石子落下,惊得鸟雀飞起。

“什么人?”为首的官兵高喝一声,领着巡逻小队前去查看。

官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藏在码头下方的两道影子无声地探出。

祝子安捻了下掌心的小石子,望着那队离开的官兵,“一下就引开了。”

“太过简单。”姜葵蹙起眉,“似乎他们并不担心有人来查。”

他们利落地翻过栅栏,借着高大船只的掩映,悄然步入载货的船舱。

船舱里放满了成摞的麻袋,堆得几乎没有走路的余地。几盏油灯点在上方,洒落层叠的火光,铺陈在满地货物上,拉出重重的阴影。

祝子安在一批货物前俯身,以长剑挑起麻袋一角,几点细细的白色颗粒落出来。

他抬指抹了一点,“是盐。”

“这边也是盐。”姜葵也拆了一个包裹,“没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又连接检查了几处船舱,舱内无非是盐、糖、丝绸、瓷器一类,都是漕运上常见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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