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4)
他撑开毛绒绒的眼皮,看向齐东珠,似乎在等齐东珠像其他奴婢一样,为他这么毫不忌讳的言辞而惊慌失措。他知道那些奴婢忌讳“死”这个字,却又无时不刻不在担忧他会熬不过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在痛苦之中悄然死去。
然而齐东珠却没有露出半点儿惊慌神色,也不像其他奴婢一样面露为难和恐惧。她抚摸着哈士奇阿哥脊背的手都毫无停顿,眼神和声音安稳平静:
“不出几日,大阿哥便会大好了。”
她声音中又一种安抚人心的韵律,像荡漾的水纹一般和缓柔软却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力:
“届时大阿哥将兔裘做好,亲自进宫送到娘娘手上。娘娘会说,大阿哥是最贴心的阿哥,是最让她骄傲的儿子。”
她抱着怀里虚弱的哈士奇幼崽,温柔的眉眼低垂,看着哈士奇阿哥缓缓地合上了眼眸,陷入酣睡。
他难得在满身疼痛折磨之下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衣着华贵的母妃接过了他捧上的狐裘,用一双柔软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轻柔地说,他是最让她骄傲的孩子。
许诺
◎吃滚了小肚子的哈士奇崽趴在床上,又恢复了对齐东珠爱答不理的模样,若不是他的小耳朵耷拉着,覆盖着白色绒毛的小肚子一抖,打了一个小小的饱◎
——
齐东珠轻手轻脚地用系统兑换的体温计测了哈士奇阿哥的体温, 心里盘算着若是再过半个时辰,温度还没降下来,便想办法将系统出品的退烧药塞进哈士奇阿哥的食物或者汤药里送服。
小哈士奇在她的怀抱里昏睡过去, 小小的身子吃力地喘息着,不时因为病痛折磨而打一个寒噤, 从肿胀的喉咙里挤出轻微的痛哼声。
因为昏睡, 哈士奇阿哥不再拥有抑制痛呼的能力,幼崽不适的哼声时不时地泄露出来, 夹杂着几声沙哑模糊,意味不明的呓语。
齐东珠怜惜地将他搂在怀里, 每隔两刻钟便将体温计埋入他毛绒绒的小前爪的腋下, 测一次体温。
他烧得有些反复,齐东珠最终还是与系统兑换了幼儿用的退烧药物, 便在太医来问脉的前夕, 轻手轻脚地撤开了环抱着哈士奇阿哥的手臂, 向这皇庄的后厨走去。她总要在哈士奇阿哥醒来前, 为他做些合口味的饭食, 再将退烧药送服进去, 让他免于一整夜的无眠和高热。
淮德见齐东珠出了院门,便又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她, 嘴上不停地将这皇家别院儿里的消息尽数透露给了齐东珠。显然, 在齐东珠为大阿哥忙碌的一个下午, 他将这地界儿上上下下打探了个清楚明白。这社交悍匪一般的交际能力让齐东珠这样的社恐无比胆寒,可转头对上淮德那张年轻, 清秀又写满热情的脸庞, 她推拒的话儿又憋了回去, 任由淮德絮絮叨叨地跟着她了。
社恐的天敌果然是社牛。
齐东珠泄气地想着。她生前唯一的朋友兼合伙人便是个社交悍匪, 无论她如何沉默抗拒,她朋友总有本事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全然无惧齐东珠冷淡的态度。
也不知道她朋友能否照顾好她们的小诊所,能不能找到另一个靠谱的宠物医生。
齐东珠想着,心里便有些感怀,面对淮德的叨扰也不那么想逃避了。她本以为淮德是惠妃派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的,可谁成想,淮德只字不提大阿哥的形状,俨然一副全然信任她的模样,让齐东珠也摸不到他的底儿了。
她带着这么一个扰人的小尾巴走进了后厨,见后厨里的师傅们还在休憩,帮工们已经开始备菜了。齐东珠打眼一看,人参鹿茸鸡鸭牛羊,尽是些大补之物,便皱起了眉。她身旁亦步亦趋的淮德见她如此表情,心领神会地清了清嗓子,扬声对那些帮厨和师傅说道:
“诸位,宫中的惠妃娘娘派纳兰姑姑前来照顾大阿哥,纳兰姑姑精通药理食补之道,准备亲手为大阿哥理膳,还请诸位听从纳兰姑姑派遣,尽快给小主子做出适口的饭食!”
那几个后厨师傅听了,互相看了看,便走过来与齐东珠见了礼。他们因为膳食不得小主子喜爱,已经被小主子身边儿伺候的嬷嬷和皇上遣来的侍从申饬了数次,御膳房也派了善于炖药膳的师傅前来,可也收效甚微,这几日几位厨子绞尽脑汁,将毕生所学都拿出来理膳,后厨之中整日也是枕戈待旦,生怕落了不是。
而今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纳兰姑姑愿意顶缸,无论她是不知轻重还是胸有成竹,这些理膳师傅都很难关心了,此刻也便退避一旁,吩咐帮厨按照齐东珠的安排备膳。
齐东珠虽然对淮德夸大其词的说法有些敬谢不敏,但她急着回哈士奇崽身边,知道那里片刻耽误不得,便勉力克服社恐,吩咐起这些面面相觑的帮厨来:
“麻烦各位被上鸡汤和鱼蓉,再将香菇泡发剁碎,越细越好。甜点就备上一份儿好入口的酥酪,大阿哥嗓子肿胀,吃不得质感坚硬的食物,还请各位多费点儿心。”
那几位帮厨点头应是,垂首忙活去了。齐东珠要的东西简单,母鸡汤都是后厨里常备的,齐东珠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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