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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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痘的益处和可行性。

她话语中最挑战古代人认知的部分便是以牛生的痘预防人生的痘, 而最经不起推敲的部分便是纳兰东珠作为一个普通旗人女子,如何笃信牛痘有预防天花之能。

“…奴婢所知, 便是如此了。皇上若敢于尝试此法, 便着人召集侍弄牛羊牲畜的牛倌儿,遴选其中得过牛痘者, 再问其是否患过天花。”

说罢,她怕康熙仍然对此法嗤之以鼻, 不肯费心尝试, 便心一横,又下一剂猛药, 给康熙画上了大饼:

“皇上, 若证实奴婢所言真伪, 并不费力, 可若是奴婢所言确有其事, 而那并不会致死的牛痘当真有这般功效, 这大清便再不会有天花肆虐了,大清的军队和臣民可以驻进湿冷的南方而不再惧怕瘟疫, 宫中的皇子皇女, 也再不会受天花的威胁了, 定能茁壮成人。”

康熙一双凤目在满殿葳蕤灯火之中熠熠生辉,极具压迫感地盯着齐东珠。皇帝的审视本该是令常人感到恐惧的, 可齐东珠却是天生缺根当奴才的弦, 此刻心中无惧不说, 还用那双鹿眼殷殷期盼地看着康熙, 一双白嫩的手揪住了身前的衣料,万分急迫地搜刮着她贫瘠的语言系统,渴望说服这能左右百姓命运的帝王。

康熙看她这个德行,已经不怎么感到新奇了,反倒是打量居多。他此刻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她胆小但不怯懦,温和却不柔弱,她看上去娇美温软,实则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格格不入的荒诞执拗。

“以痘制痘,此事并非没有道理。”

他看着齐东珠,沉声开口道:

“患天花者并不会再得,证明其中必有门道。那若寻天花病症轻微之人的脓疱磨粉,置于未得天花者近处,或可让其感染天花而得轻症。”

齐东珠心下一愣。康熙所言十分合理,且思维十分敏锐,倒是让齐东珠有些瞠目结舌了。齐东珠知晓牛痘法实际源自十八世纪末的英国,也是现代免疫学的开端,可中国却是在康熙中后期便免于天花的肆虐了。由此可见,康熙朝一定发明了对抗天花的方法,虽然齐东珠不知那方法具体为何,但此刻她却有些确定,那大概便是康熙所说的用天花患者的皮屑及分泌物致人感染,从而达到得天花者终身免疫的效果。

若是如此,并非不可行,可比起更加安全的牛痘法,以天花病毒作为疫苗接种还是过于冒险了些。只因天花病毒对人体的危害性过强,没有人能确保接种者不会感染重症,甚至生命垂危。

思及此处,齐东珠定了定神,对康熙说道:

“皇上明鉴,这种痘之道确实如此,便是让得过天花者不会再得,可天花终究危险,奴婢数次见过身强力壮,以一当十的壮汉死于天花,也见过孱弱妇孺逃过一劫,可见天花难以掌握。而牛痘则不同,寻常乡野大夫也可以开药治疗,轻易不会置人于死地的。”

她说罢,抬眼看着康熙的神色,见他凤目频闪,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后说道:

“你所言之事,朕已知晓了,会派人查实,若是事成,你当记头功。梁九功,派人去寻些天花病人和生了痘的牛来,事不宜迟,务必要快。”

“奴才遵旨。”?

康熙的语气缓和下来,这话一出口,齐东珠便知此事成了大半,心下自然欢喜,可她此刻却又忧心起另一桩事儿来:

“皇上开明纳谏,是百姓之福,若是天花得治,百姓自当感念皇上恩德。”

绞尽脑汁地逼迫自己说了两句谄媚之言,齐东珠就直奔主题了:

“奴婢此举并非为赏赐,而是为了宫中皇嗣不受天花所胁,也为了天下百姓不受瘟疫之苦,皇上若想救百姓于水火,还请皇上先用牛痘置于未患天花者体内,若是直接用天花为引,恐惹无辜者罹难。”

齐东珠勉强斟酌着字句,话中透露着小心。她其实知道这话儿绝不该说,只因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种痘法一旦推行,便能让万万人免于天花之苦。她所言皆是真实可靠的,被证实只是时间问题。

可她还是多加赘言,只因她知道康熙方才的言下之意便是要测试种痘之法,牛痘和天花都会作为引子,注入未患天花者体内。恐怕天花还是要被测试得早些,只因康熙的言外之意似乎并未对牛痘治人痘之法信服。

而这便也会导致很多本未得过天花之人会因为皇帝这样的“心血来潮”而被注入天花,从而患病。齐东珠心里也知道,这是视人命为草芥的大清,这里的统治者是一个高高在上,将万民视为奴才和牛马的皇帝,这些第一批接受“疫苗”的人有些可能是为钱财,有些可能是被胁迫,他们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或许也对他们患上牛痘或者天花的意义一无所知。

而齐东珠不愿看到如此情形。她知道自己有些吹毛求疵,即便已经救了万万人,她却还在忧虑那些第一批“试验者”所遭受的命运,这显得本末倒置,荒谬可笑,甚至是不识好歹的。更别提她在皇帝下令后对于皇帝的命令提出质疑,指手画脚,这本就犯了大忌。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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