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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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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会任江南织造。

江南是历朝历代的税收重地,更是鱼米之乡,茶盐之乡。江南织造这个位置,自古以来都是皇帝的心腹所任。

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曹寅根植江南,身居要务,又简在帝心,曹家积累的家资何止十万两?便是曹雪芹书中所写,一道水煮白菜要十只鲜鸡来配,说是穷奢极欲也不为过。

而曹家的结局,想来对红楼梦略有了解的人都能朗朗上口。曾经的金玉满堂被历史的车轮狠狠倾轧而过,只留下了半部传世名作。

而这些,终究和她齐东珠没什么关系。

“若是曹大人嫌我多言,便将我忘了吧。”

齐东珠原本想说“把我当个屁放了”,可这想起曹寅文化人的出身和修养,当即为自己的粗俗感到有些脸热,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还没干透的靴子将石板上的雨水踩得四处飞溅,哗啦作响。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曹寅又低声说了些什么,可那声音很渺小,又被水声和脚步声盖了过去,她也听得不分明。

提着灯,踩着水,齐东珠趁着夜色朦胧,小步跑了起来。这回儿宫道上没什么贵人,多数宫人都下了值,神色倦怠,多数人只懒懒看齐东珠一眼,便去料理自己的事儿。

这让齐东珠小小的、违背宫规的叛逆得以蒙混过关。晚间的风迅速划过她的脸颊,卸掉了最后一点儿憋闷,齐东珠眯起眼睛,慢慢将胸中的郁气抒发出来,到了比格阿哥的院中时,已经称得上是心平气和,心如止水了。

她不知道的是,今晚她和曹寅的对话,已经被呈上了康熙的案头。

本该宽衣就寝的康熙将漱口的茶杯捏在手里,深吸了三口气,方才抬眸看向呈上宫妃头牌的梁九功,冷声说道:

“撤了。朕今夜乏了,一个人散散心。”

梁九功被他寒冰般的目光冻得连打了两个寒噤,差点儿觉得自己年纪上来了,怕是得了什么歪病,连忙“哎哎”应着,安静而又不失迅捷地退了下去。

寿宴

◎年仅两岁半的比格胖崽的嘴皮子比隔壁快五岁的边牧阿哥嘴皮子还要利索地多,齐东珠短暂地沉浸在自家胖崽的聪颖里,继而点着他的小黑鼻头,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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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年二月初八, 是为太皇太后六十八岁寿辰。虽不是个整寿,但可巧儿赶上三番之乱的最后逆党,以吴世璠为首的吴周退守五华山, 负隅顽抗,眼见这三番之乱就要平息了。

康熙龙颜大悦, 召集诸位皇子皇女, 宗室族亲只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贺寿。

西四所里, 马上要两岁半的比格阿哥套上了娃娃衣,锁着小眉头在榻上坐着, 闷闷不乐。

“怎么了嘛, 不是说好了今儿要表现得开心一点儿。”

齐东珠捋了捋比格阿哥额头中心的一缕纯白色的头毛,换来了比格阿哥黑亮的眸子里流出一丝哀怨神色。

比格阿哥没有搭话儿。他长大了些, 反而不似小时候一样, 是个哼哼唧唧, 动不动就夹子音的小话唠了。自从他一岁多时开了金口, 除了时不时甩出一句惊天之语, 往日里总是安安静静地臭着一张比格小胖脸儿。

虽说他已经两岁了, 但他在齐东珠眼里还是一个没有出赏味期的比格幼崽。毕竟人的寿命比小狗要长很多,这让比格阿哥拥有了一个漫长的, 可爱到看上去做什么都是对的的幼崽期。

这让齐东珠又毫无原则地软化了眸光, 双手齐上, 拼命揉搓他的小毛毛脸儿,和两颊白乎乎, 软塌塌的嘴皮子, 直让比格胖崽受不住口水, 漏到了脖子上挂着的, 齐东珠为他准备的绣着狗狗爪印的口水巾上。

“咿——”

比格很烦,但比格柔弱,夺不回自己的腮帮子,只能喷着口水,嫩声道:

“寿宴,宝去,奶嬷也去!”

年仅两岁半的比格胖崽的嘴皮子比隔壁快五岁的边牧阿哥嘴皮子还要利索地多,齐东珠短暂地沉浸在自家胖崽的聪颖里,继而点着他的小黑鼻头,有点儿忧愁道:

“不许自称宝!嗨…”

齐东珠看着比格阿哥圆乎乎的,懵懵懂懂的眼睛,心下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说来话长。从比格阿哥还是个襁褓中的幼崽,齐东珠就觉得他有点儿不对劲。他认人太早,而且对他的第一监护人,也就是齐东珠有非常执着的黏性。若是齐东珠离开超过半日,他就会产生严重的分离焦虑。

而就算是齐东珠经年累月,想尽各种办法让比格胖崽学会适应其他人的陪伴,或者是用胖狐狸玩偶这样的小玩具培养他的安全感,也是无济于事的。到了比格阿哥开口说话儿的年纪,他的这种特性便更加彰显了。

他比住在隔壁,活泼好动的边牧阿哥发音吐字清晰地多,说话儿也并不打磕巴,可问题是他并不喜欢与人交流,也并不好动。

在齐东珠无暇顾及他的时候,即便是又什么不舒服或者不满的地方,他也不会屈尊对其他奶母或者宫女说半个字,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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