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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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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记得娘娘恩情…”

女医和她的徒弟去煎药,齐东珠要来烈酒和清水,小心擦拭着女子遍布伤痕的赤足。

她身边儿的小萨摩耶开始是很扭捏的,觉得自己在结亲之前不能看了别的女子的脚,又想帮嬷嬷的忙,白色的小脑袋转来转去,和个小陀螺一样。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和他的侍卫一起,帮齐东珠寻来布巾和清水,站在齐东珠腿边儿给她递东西。

齐东珠被他乖得心颤儿,可一手脏污,没法儿去摸小乖狗的脑袋。视觉作祟,她心理上总觉得自家毛太厚的狗脏了不好洗,全然忘了她家小狗都可以自己清洁干净,不需要她来搓狗毛。

被划破的创口太多,齐东珠只能亲自去剜腐肉,一点儿点儿将腐烂的创口剔除。她知道那一定痛得厉害,可是那女子除了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外,并没有惨叫和呼痛,反倒是萨摩耶阿哥不忍再看,撇过了泛红的小狗眼。

女医有些本事,很快熬出了镇痛的药水。女子饮下后,呼吸平稳了不少。齐东珠额头上的汗水才干涸了一层。

比格阿哥进屋时,见到的正是这剜去腐肉的情形。他站在门口儿,身后侍卫怀里抱着一口小巧的棺材。

“嬷嬷,我来迟了。”他声音平稳,气息不变地踏入室内,仿若这药味儿也掩盖不了的尸臭不存在似的。他走过来扯开不忍看剜肉补疮情形的萨摩耶,亲手拿着布巾,擦去齐东珠手下疮口溢出的血。

他像是天生带着一股岿然不动的气质,即便是面临阿鼻地狱般的情形,也能不动如山。他让齐东珠觉得安稳极了,无处安放的慌乱和防备全都卸掉,紊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声音闷闷地说:

“可能需要一些抗生素,现有的总是会被用完的…我得想办法弄出大蒜素。”

她知道比格阿哥听不懂,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听到了比格阿哥轻轻地“嗯”了一声,全做一个回应。

像极了比格阿哥小时候,她无论嘟囔些什么,乖巧又弱小的奶比都会积极回应,暖着她的手和心。

齐东珠的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她连忙揩去,不想让眼泪落到女子伤口上引起感染。方才的变动她没有哭,对女子境遇感到难过她也没有哭,却在比格阿哥像往日一样的“嗯”中溃不成军了。她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有在她的幼崽面前,她是最安全的,她觉得自己可以委屈和软弱了,因为她的幼崽会无条件的包容和保护她的所有。

在他们面前,她在没了掩饰和压抑的必要。

萨摩耶阿哥换了一条干净帕子,轻轻揩掉了她的眼泪。齐东珠处理好了疮口,看着女医拿来金创药,将女子的伤口包好。

“把棺材拿来吧。”

比格阿哥对身后侍卫说,那侍卫将棺材放在女子床边儿,那意味不言而喻。齐东珠看着女子不曾放开襁褓的手,挤出个湿漉漉的笑容来表示善意,轻轻靠近女子:

“放下吧,她…”

“被摔死,了。”那女子突然开口,声音因为药水的润泽变得清晰许多:“女娃,被摔死了。我带她…来菩萨的善堂,菩萨救…救女娃。”

“……”

齐东珠她身形晃了晃,萨摩耶和比格站在她身旁撑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菩萨,来不及救下你的女儿。她想这么说,但是她一个字儿都再难说出来。

女子迟缓的头脑不知从她眼里读出了什么,再次缓缓道:“我…能做工。留下…我。”

“我母亲会救你的,你且安心。这孩子已经故去了,你且将她放下,我等让她入土为安,可好?”萨摩耶阿哥轻声问道,而比格阿哥不耐地啧了一声,垂下眉目:

“掠你者已被惩处,大可安心。”

齐东珠轻轻一颤,没有问在比格阿哥消失的时辰里,如何惩处了那些买卖、掠夺女子的“夫家人”。比格阿哥也一言掠过,不再多说。方才他奉皇父之名,携带侍卫快马进城,将那些犯人押送衙门,又冷着脸看那几人在极度惊恐之中将事实和盘托出,方才离去。

那些人自称家贫,买女子为延续香火。此女子愚鲁,连生二女,不下男胎,还尽说些捕风捉影的痴话儿,说她是有大气运在身的,贵人年少时助她,正是京城里收容女子的活菩萨。她要去厂子里做工,养她的女儿。

“可她的女儿出生就死了!”那些低贱的下民声音粗嘎,喊着冤枉。胤禛坐在上首,饮了一碗官员奉上的茶水。而后开口道:

“让他们认拐卖妇女,残杀幼童之罪。”

官员是头一回儿见这深宫里出来的皇子,瞧着他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话语里毫无顾忌,面色稚嫩,担心他看着血腥场面魇着了,落个看护不力的大罪,便想将他引到后院吃茶。刚劝两句,便见胤禛面色阴沉,冷声斥道:

“耽搁什么时辰!现在就打,让他们招!”

官员不敢多言,立刻令人下重手,令犯人速速招认。犯人知道这两条大罪压下来,主犯必秋后问斩,从犯轻则流三千里,重则从死,哪儿敢认。教唆他们买傻女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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