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3)
睡去。
等他睡得沉了,她小心地解开他衣服,手伸进他的胸襟里探摸。顾不上男女之别,也不管是否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用指尖细细地一寸寸轻按。探到心口处时,他突然呻吟了一声,没有醒来,眉心却痛楚地蹙起了。与此同时,她的指尖感到丝濡湿。拿出手来,果然看到指上沾了一点淡蓝色液体。
她果断把他的衣服解得更宽松,扒开衣襟,就着火光仔仔细细看。表面看上去毫无痕迹,而那里的的确确有个裂开的伤口。手又探进他背部,果然,也探到一个看不见,却摸得着的伤口。
他是用障眼法一类的法术掩藏了伤口。
她尽量小心的探摸,仍是触疼了他,在睡梦中蜷起身子。她不敢再碰,安抚地拍着他的肩,直到他重新放松睡沉。
她身后就倚了树干,原也可以坐着眯一会,却睡意全无,目光在他瓷白的脸上不敢移开,生怕一错眼他就会有事。也知道他这伤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是在初次相遇之前就存在了。可是伤势着实可怕,伤口正在心脏处,而且贯穿了前胸后背。
怪不得他稍用法术,就元气大耗的样子。他竟拖着这样的伤病之体杀鲛尸,斩鱼祖,不知他是怎样撑下来的。她痛惜得心都揪成一团,懊悔没有早些发现,不该拖着他出生入死。就算他不是凡人,带着重伤这样折腾,也是致命的吧?
鱼妇之灾中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仕良——她从未将父亲视作亲人。好不容易在这孤单恐惧的环境中找到一个同伴,若是失去他,可如何是好?
……
樊池在清晨的鸟鸣声中醒来。这是他连日来第一次睡到自然醒,起床懵与往日相比,带着简直发甜的饱适,在九蘅的膝上转了一下脸从侧躺变成仰面,眼睫半开半阖,眼神松散柔软地仰视着她,嘴角浮起懒洋洋的笑。
九蘅俯视着他,默然不语,眼圈微微发红。
他过了许久才发现她的神情不对。爬起来问道:“枕麻你的腿了吗?你不会坐了一夜吧?为何不推醒我回寺里去睡?来,起来活动一下。”伸手来扶她。
她抬手阻止:“你别动!我自己来。”
他愣住,动作凝固住。她扶着树慢慢站起,背对着他活动着脚。他看着她尚未梳起的头发向前滑落,露出一方洁白的后颈,弄不懂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隐隐不安,竟敛起了一向的狂气,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了?”
九蘅背着他用力眨眨眼,将忽然涌起的泪意收回,尽量面色平静地转向他,指了一下他的胸口:“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低头一看,见原本束得好好的衣襟不知何时敞开了。一向不知羞耻的人,脸上居然飞起红晕:“你为什么老趁我睡着脱我衣服?”
她又急又气,声音都拔高了:“少打岔!你这里为什么会有伤?”
他一愣。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眉头一锁:“为什么察人私密之事?”
“这怎么是私密之事?”她恼怒质问,“有伤就要好好治疗,为何用障眼法隐瞒?”
他无所谓扬了扬眉:“因为伤口太难看了。”
“你……”她险些被这个解释噎死过去。知道他一向注重形象,没想到会注重到这种程度。
“再者说,凡间的药物对我这伤是没有效用的。”
这话是说他命不久矣吗?!她的心顿时一片冰凉,震惊地望着他,脸色都吓白了:“无…无药可医了吗?”
他横她一眼:“你是在思量着准备我的后事了吗?”
“你不要这么讲!你一定没事的!”她强自镇定地安慰他,不过,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的家人吗?……”
樊池翻了个白眼。“没有。只希望有人给我捶捶腿。”
“没问题!我来!”九蘅的心中充斥着对临终者的关怀,扶他找个舒适的地方,倚着一截枯木坐下。然后跪坐在他身边给他敲腿,手法特别温柔,生怕一不小把他敲死了。
一边敲,一边满是担忧地看了看他的脸。却见这人神色轻松,唇角甚至隐约挂着点笑意,颇是享受的模样。她敲打的手慢慢停住了,满腹狐疑。小心翼翼地问:“或许……您死不了?”
叶色如血的枫林
“……”是她吓昏头了。那伤口若是在凡人身上早死透了,但他并非凡人啊。
“凡间普通的药材医不了我,却可以找些不普通的。”
“什么药才是不普通的?”
“在这个雷夏大泽,唯一能找到的对我伤势有效的灵药,是妖丹。”
“妖丹?!”九蘅有些震惊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道:他自己就是个妖精,为了治愈自己,居然要加害同类吗?不过……管不了那么多!谁让这只妖是她的朋友呢?
她就这样放弃了底线。
樊池遗憾地叹一口气:“我原打算杀了鱼祖能得到它一枚妖丹,没想到被它溜了。”
九蘅也是满脸失望。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不用怕,鱼祖跑了,我再抓别的妖给你疗伤。”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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