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2 / 3)
了亮,不知为何,她无比相信他说的这话。
段禛从仁明宫辞出时,吕皇后破天荒地挽着他的胳膊一路送至门口,任谁看了也是母慈子孝的一幕。
段禛在门前驻足,劝道:“外头风凉,母后回去吧。”
吕皇后的眸中竟有些依依不舍,直到这种局面下,才恍然意识到她这个儿子是真的长大了。尽管不是她亲生,却也让她觉得可靠。
“对了,安逸侯府三姑娘那事,本宫前些日子给侯夫人透了透。等这阵子过去,母后便正式为你张罗此事。”
段禛压了压嘴角,极力掩饰内心的某种情绪,只淡淡应了句:“好,那有劳母后。”
回到静心斋,段禛伏案提笔,快速写好一张纸条,卷成小卷儿,塞入鸽子脚环的信筒里,于窗畔将白鸽放飞。
“养了多年的饵,也该拿出来钓一钓鱼了。”
再见
翌日过午,池州八百里加急传入京城,西梁铁骑犯境了!
早年间,大周与西梁国乃是死敌,然而两国皆兵强马壮,交战多轮后除了两败俱伤外,并无哪方能获得压倒性胜利。多年的战乱令两国双双走向衰弱,于是两国停战议和,约定从交界之处各退让二十里,永世互不相犯。
这些年来两国恪守着约定,谁也不越雷池半步,这回西梁国突如其来的背约扰边,让正沉浸在喜得小皇子喜悦中的官家头疼起来。
西梁的单方面毁约,让大周朝没了退路。官家急召百官入宫商议对策,此次文臣武将难得统一了意见:战!
然而由谁挂帅,却是又一个难题。
依着当年约定,两国均不在边境设重兵,互不构成威慑,因此援兵池州最便利的是淮南。圣旨一到,淮南王势必会配合出兵,然而出多少兵,尽多少力,就全凭他自己心意了,毕竟淮南王的私兵有多少,朝廷也没个数。
这些年借着剿匪的名头,淮南王没少招兵买马扩充军营,官家不好明面上削他兵权,眼下情形却是危也是机。派旁人领兵,淮南王未必全力配合,可有一人,淮南王却会竭尽全力襄助。
当官家的目光落在段禛身上时,段禛并不意外。淮南王是他的生父,官家此举在他的算计之中,昨日放出的信鸽便是要父王在边境搞些动静促成此事。可饶是如此,他还是略略有几分寒心。
他自八岁离家进京,叫了龙椅上的男人十二年父皇。一朝得子,此人便对他弃之如遗。
他挂帅,淮南王倾力相帮,赢了自可为官家解忧。若是输了,官家也不亏,削弱淮南王的同时,若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官家正好可以将亲子扶上太子之位,还省去了被人诟病。
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策略啊。
只可惜官家并不知,这犯境的西梁铁骑本就是子虚乌有。战事会有,不过不是大周与西梁,而是两个强国共同讨伐郑婕妤的母国——赵。
赵国盛产铁矿,这也一直是大周所短缺的,若能将赵国一分为二与西梁共享,西梁老皇帝断没理由拒绝。
大周拿下北边的大片铁矿,西梁拿下南边的雁荡山以揽获天然屏障,可谓双赢。
更重要的是一但周赵两国结下血海深仇,郑婕妤这个敌国之女诞下的皇子,谁敢立他为太子?
于是段禛在满朝文武的争论声中,欣然接下了这个重任,并于翌日率大军开拔。
至于六和那日未来及禀明的消息,便不得不先压后再说,毕竟战事当前,安逸侯府那点事儿也只能算鸡毛蒜皮了。
而此时的夏莳锦已拖着长长的送嫁车队出了汴京,只是车马装裹并无意招摇,未挂彩缯红绸。安逸侯府的人对此事也讳莫如深,但凡有人问起,只说是洛阳的老夫人打入冬以来身子便不爽利,三姑娘代替侯爷和侯夫人去洛阳探望。
一个月后,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行到了杞县地界。
夏莳锦不想吓到她的小县令夫君,便打算让慧嬷嬷带着阿露和一众护院先去预先买好的宅子里落脚,自己只带着水翠单乘一辆马车去县衙。然而未料贺良卿竟骑着马一路迎至界碑处。
夏莳锦撩开车帘向外看时,正见到琼华般的雪絮一片一片扫过他的脸颊,明明冻得面色都泛了红,却还是高扬着脸,盯紧了每辆路过的马车,眼闪秋波,满含期冀。
夏莳锦未来及与慧嬷嬷他们分道扬镳,就带着水翠跳下了车去。
冷风将她斗篷吹得扑扑作响,贺良卿一下便看见了她,瞬间他的呼吸一滞,竟是呆呆的忘记了迎上前。
皎素的雪片在他二人之间徐徐飘落,夏莳锦莞尔一笑:“贺兄。”
这是他们书信往来时的称呼,她称他为兄,他则称她为妹。
经她这一唤,贺良卿便即醒转过来,倏忽迎上前拱手作揖:“莳妹一路受累了。”
俯身敛目间,却是笑意盛极,满地霜白的映衬下如春华一般灿烂。
半年未见,夏莳锦本以为贺良卿会有些官威在身,如今才发现他并没任何变化。依旧秀骨清相,有股稚拙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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