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2)
找人办事,总有些绕不过的东西。
许淑宁:“我那有两包好烟,你一起拿走。”
买烟也要票,齐阳明手里头都是些经济实用的票证,本来还发愁呢,这会笑:“你还有这个?”
许淑宁:“赶巧,家里寄来的,让我给大队长送礼。”
没别的,就希望多照顾着点她,即使她在信里总是写自己过得很好,家长们仍旧是千百个不信。
兜兜转转的,还是进同一个人的口袋。
齐阳明倒不跟她客气:“还是哥们够义气。”
跟谁称兄道弟呢,许淑宁给他个白眼,径自回房间。
齐晴雨就跟在她后面,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才是一家子姐妹。
齐阳明在心里嘀咕妹妹两句,双手插口袋看着天上的月亮。
这月圆了又缺的,愣是瞧出一些无处寻来的忧愁。
离乡几载,他在这一刻最想家,悠悠地叹口气。
好在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第二天提着菜框子到大队长家做客。
当然,菜都是掩护,大家心知肚明的推杯换盏,只给重要的事只言片语。
事嘛,反正是办成了。
就像陈传文说的,王工对郭永年是另眼相看的。
他生于国家最混乱的年代,一辈子艰苦朴素,对吃苦耐劳的人最欣赏,加上这水库得修年,他确实也缺打下手的,索性把郭永年带在身边。
郭永年得偿所愿,但也头疼得很,因为他文化底子差。
王工虽然下地测绘的时候能推开百八十斤的大石头,遒劲有力得像是军校毕业,但他实际是学院派,战火连天的年代在西南大正儿八经学出来的。
他随身都带着书,翻开一看每本都叫外行人觉得是天书。
说真的,郭永年能把字认全都算很厉害,更别提其中涉及到的力学等。
他看得想悬梁自尽,又不好意思占用王工太多时间,只好把这个难题抛给全宿舍唯一的文化人。
梁孟津“临危受命”,倒也不慌不忙,每天备完小学生的课就捧着书研究一会。
他自学能力强,脑子里有物理知识储备,研究完正好给郭永年讲。
这样一来,赖美丽的补课只好由齐晴雨接手。
她上过初中,教人识字没问题,架不住学生的进度快,还总爱提一些叫人招架不住的问题。
齐晴雨念书的时候又不是优等生,只好开始临时抱佛脚,连最爱的小人书都先暂且丢到一边。
她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没几天就觉得屁股下面有针扎似的。
但整个宿舍最有空的人就是她,事情追根究底还跟郭永年有关系,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学。
就这副样子,跟郭永年一看就是一对。
陈传文就爱看她热闹,捏着修水库后累得抬不起来的左手:“将来有孩子,谁都管不了功课。”
他说这话是背着人的,主要是怕齐阳明听见,可惜老天爷没眷顾。
齐阳明偏偏冷不丁从背后出现,给他一肘子。
反正都被撞个正着,陈传文还敢老虎头上拔毛,嘿嘿笑:“我又没说谁跟谁。”
还需要指名道姓吗?齐阳明想起前几天的遗憾,随手抽出枕头打过去。
陈传文不像刚刚病恹恹歪着,跳起来就要回击。
两个人的动静打断另一边好好学习的队伍,在烛光下整理毛线的许淑宁大声制止:“出去打死一个算了。”
省得整天在家吵吵嚷嚷的。
她话再凶,也没人敢得罪,各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恢复那种宁静祥和的氛围。
知青宿舍的闹腾, 总是今天消停会明天继续。
大家吵着吵着,骤然发现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已经是一九七七年。
报纸上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传到红山大队就只剩硝烟的尾巴。
大家懵然无知国家将发生的巨大变化,仍旧按照天时地利上工, 只有敏锐的人察觉到一丝变化。
四月底, 一场倒春寒。
许淑宁早起在院子里兜一圈, 钻进厨房赶紧把火升起来。
灶膛里的火焰慢慢升高,带起的温度比被窝还暖和。
她搓着手等水烧开, 一边听广播。
信号断断续续的, 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 主持人的一句话都快断成十八句。
没办法,条件就这样, 一般人都凑合着听。
但梁孟津是个很有求知精神的人,蹲下来敲两下收音机的外壳:“会议说了什么来着?”
许淑宁就是听个响, 哪里知道具体内容。
她道:“你还是等报纸吧。”
邮递员隔几天才来一回,报纸的信息也是延后的。
梁孟津很是头疼:“我爸妈特意写信让我多关注时事。”
从去年开始, 时事就堪比轰炸机。
几位领导人先后离世, 又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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