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3)
我记得你刚上高中那会儿比我还矮一些,转眼之间你就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了。”
“你爸妈离婚六年了我没有见过你一面,直到这个夏天,虽然只短短跟你生活了很短的日子,但我感觉从没有和你分别过,你是一个好孩子。”
“我了解你,我又没有那么了解你。”外公清清嗓子,掩住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我那时候强硬地同意了你父母离婚,不幸福的婚姻让我的女儿受尽折磨,我不愧对你父母。”
“但我愧对你和阿恒。”
“我和你外婆缺席了你步入成年的那几年,我们没有参加你的成人礼,我没有在你需要帮助和指点的时候联系你,我不知道你这几年有没有受过委屈。”
“我知道,我现在弥补可能已经晚了,你现在也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但我、你外婆和你妈妈一直都爱着你。”
狄远赫说,“外公你不必和我说这些,我理解爸妈和你的苦处,我不想被内疚或是怨恨的情绪束缚,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在家中,外公很少和狄远赫单独谈心,现在他们在山脊森林之中,在一切都宁静下来的时候谈心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时间过得太快。”风吹过外公半白了的头发,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我和你外婆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太多误会不解开,我怕以后我没有机会再解开了。”
“我老了,有些事情我已经没办法办到了,我要为未来考虑。”
“阿赫,你是大哥,你知道我一直很担心芒芒,他还小,十年之后他才会成年。”他说,“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我和你外婆都陪不了他多久。”
“也许这个十年可以,那下一个呢,再下一个呢,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这么久,我也不知道意外会哪天降临。”
“我需要你,他也需要你。”
“芒芒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父母给不了他安全感,如果我和你外婆去了,他就只剩下你和阿恒了。”
“我很害怕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如果真到了那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阿赫,这可能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狄远赫看着葡子江水慢慢地流淌过峡谷,它映照着天空的倒影,淅淅沥沥的水撞礁石的声音,他知道上面的青苔不久之后又会化为泥土被江水带走。
“没有不公平,我喜欢他依赖我的感觉。”狄远赫说,“我记得他刚出生的那天,我从学校赶去医院,看到他待在保温箱里安静地睡觉,那天起我就意识到我是他哥哥。”
“只要他需要,我就会在他身边。”
“森老师——”一个研究员站在哨所前喊话声打断了谈话,“森老师,这儿有个问题需要您来瞧瞧。”
“来了。”外公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泪,把望远镜递给了狄远赫,“我一直都为你骄傲。”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谈话虽然被打断了,但谈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
狄远赫抬头迎面吹着风,阳光照在山林之中,也照在他的脸上,他深呼吸了一口闻到了山林中浓郁树木的香气。
湛蓝的天空中几只山鹰在盘旋飞翔,衬得天空更蓝更明亮了,他心里想,天空好像也比之前的更加蓝,风确实比一两个星期前的风要凉爽了。
但距离夏天的结束还早得很。
森芒不知道外公和大哥的谈话。
他坐在森林其中一棵树底下,太阳光斑透过叶隙照在他的右肩上,风的吹动让光斑游移在他和亚历山大之间。
这儿离哨所有些远,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森芒他随手折了片叶,放在嘴唇边上吹起单调的曲子,享受着一个人的孤独。
通常他吹的曲子都不在调上,听起来和原曲大相径庭,再加上教他的人都是有点年纪的人,流行音乐统统不会,只会那些老掉牙的歌。
森芒甚至在忘曲的时候还会自创曲目,反正听着都不怎么对头就是了。
吹累了就随手把叶子扔到地上,森芒打了个哈欠帮亚历山大梳理着后背的毛。
亚历山大时不时会嗅嗅男孩的手臂,舒服了还会把自己的爪子放到男孩的肩上,用粗糙的舌头舔一口对方的下巴。
其他狗子们撒欢地在森林杂草中跑着,看到蝴蝶蚂蚱有兴致的话还会追上好一会,追不上就顶着几片落叶回来找小主人摸摸。
在森林里,夏天活动的动物总是比冬天多很多,蚂蚁在落叶中爬行,头顶上树冠浓郁,层层交叠,树叶在这个时候已经成熟了,从春天萌芽的嫩绿浅绿变成夏天墨绿和深绿色。
在树叶形成的浓密冠层中,光合作用达到最大功效,二氧化碳和水在夏日的阳光下转化成糖分被储存起来,为未来寒冷的冬天做准备。
麦克白在这时候显得焦躁不安,它对叫得聒噪的蛐蛐一点也不感兴趣,翕动鼻翼捕捉着地上的气味,不断地左右嗅闻着。
因为风向不对,它没有很快判断出它想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麦克白,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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