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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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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澈能让她除了俯首称臣,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说:

[1]:化用自赵雍《初秋夜坐》:“月明如水侵衣湿,台榭沉沉秋夜长。”

考验

◎如你所愿。◎

入府第二天的夜晚,苏栖禾写完最后一个字,视线从书卷上移开时,才骤然发现江寻澈正立在书房门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垂眸看人时,眼角自带几分漫不经心的漂亮弧度,据说是遗传自他那艳绝后宫的母妃。

只是眼神实在冷淡漠然,让所有旖念都荡然无存,唯余些许顺着脊柱爬上来的幽深寒意。

在他这样的视线下,苏栖禾会下意识地低头,不敢直视,产生一种所有心思都被他洞察、全身赤|裸无所遁形的错觉。

她赶忙搁笔起身,恭敬道:“殿下。”

江寻澈微微颔首,“写完了?”

“回殿下,是的,写完了。”

昨日那两叠朝臣的文稿,因为吩咐过没抄完不准休息,所以她写了整整一个通宵,手指酸疼不说,还熬出了很明显的黑眼圈。

于是今天上午,李嬷嬷连啧几声,不假思索地取来白芷、丁香混制的凝膏,要给她涂在眼周,边涂边说你怎么能不爱惜脸呢。

嬷嬷在宫中伺候嫔妃多年,现在也习惯性把她当成姬妾,要珍重容貌,得到王爷的欢心。

苏栖禾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模模糊糊就被摁着化好了淡妆,换了新买的衣服,抱着写好的稿子端坐桌前,等王爷过来。

等待的时候,她也逐渐冒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就像新娘子精心打扮一番后,期待着郎君来看的那种心理。

正抿唇驱散胡思乱想,一个随侍远远顺着长廊来到偏殿:“殿下吩咐,苏姑娘今日再抄这个。”

他走进书房,把一摞新的书稿递进来。

她一抬眸,认出这位就是前天中秋夜上,在飞云楼第九层的黑衣小厮。

倒也印证了她的猜测:飞云楼一事,从头到尾都是江寻澈为她布下的陷阱。

但是,费了如此周章,难道就为了让她进王府来抄写书稿吗?

她思忖无果,只听李嬷嬷在旁冷不丁开口:“殿下呢?”

随侍躬身回道:“明日府中宴请平凉郡王,殿下正在过目宴席细节,就不过来了。”

他们俩一来一回地对话完毕,齐齐瞥她一眼,就好像这些原因都是解释给她听的,是她在这里盼着江寻澈过来。

苏栖禾心下一抖,赶紧垂眸提笔,准备开始干活。

可直到她翻开这本新文集,在纸上写了好几行字,圆润玲珑的耳垂却还在不受控制地泛红。

在桌前坐了整整一个白天,抄写完毕的时候,秦王本人终于来到了偏殿。

他站在桌前,随手拿起纸页,看了看她的字迹。

清秀漂亮的簪花小楷,内里又带几分潇洒不俗的风骨,倒是真有几分她本人的气质。

江寻澈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稿子。

“你知道这是谁的文章么?”

苏栖禾当然已经发现,不同于昨日的众人合集,今天这卷没有署名的文集,大概全都出自同一个人笔下。

分明都是行云流水、渊博敏捷的好文章。

可她抄完一遍,却总觉得,作者好像在尽力隐藏什么,却又从字里行间流淌出来。

时而压抑遮掩,时而暗喻抒怀,就像八月十五飞云楼上那九重灯谜。

她睫毛忽闪,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小心翼翼地抬眸观察,眼前人的侧脸在月光下好似一幅线条流畅的工笔画,平静而不带情绪,大概是真的在等她回答。

“是您。”她说出口。

画中人轻轻勾唇,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是。”

若是连这也看不出来,便不配做他的刀。

而接下来,这柄刀的成色还亟待观察,看它是装潢堆砌的工具,还是杀人见血的利刃。

也就是说,能不能从幕后走到台前,要看苏栖禾自己的悟性。

江寻澈没有再说什么关于自己文章的议论,而是话锋一转:“明天中午,我会在府中宴请平凉郡王朱兴,你也要入席。”

“他在买文章的时候见过你,所以,到时躲着点,别让人发现。”

吩咐完毕,他毫不拖泥带水,转过身朝外走去。

临门一脚时背对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骆医士已经到彬州了。”

李嬷嬷跟她讲过,这位骆止寒是太医院层层选拔出来的伤寒圣手,年纪轻轻就成为御医,妙手回春,誉满杏林。

她母亲得了这位大夫的诊治,一定能够恢复健康。

没等苏栖禾再次答谢,王爷就已经走了,徒留她仰头对着书房外的清澈月光,满心复杂纷乱,过了许久才平复了呼吸。

朱兴的祖上是为开国之君打天下的武将,战功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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