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3)
张开着,露出利齿森森,如一个灿烂诡异的笑。
她:“……”
这一海的鱼,死得不明不白的,让人渗得慌。
她后背发凉,连忙扯着挂满鱼刺的裙子,划开水走上沙滩。水流的阻力太大,就是有神充了一把电,她爬上海岸也是累得小腿直抽搐。
沙滩上有获救的桡手点起的篝火,所有遇难者都凑过去,伸出粗大的手掌伸到火焰边取暖。
泊瑟芬踩着沉重的脚步,身体虚软地靠在一块岸石边,缓缓坐下。火光在她裙子上摇晃,几条鱼骨挂在布上。
泊瑟芬忍耐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伸手摸索着去拔裙子后面的鱼刺,被扎到了。
她借着火的碎光,眯起眼将挂在脏糊布料上的刺,一根一根挑出来。
细长坚硬的鱼骨,在死灰的夜色中像是银白的凶器。
泊瑟芬处理这些细致的玩意不熟稔,被扎得血珠子直冒。她立刻低头含住手指,缺少水分的嘴唇很干燥,粗糙的起皮感辣得人直皱眉。
这种细麻的难受感觉,像是秤砣一样直砸到心里,都要将她想家的眼泪砸出来了。
他们一家都不喜欢吃鱼,就是因为刺多噎喉咙。结果现在就她一个人可怜巴巴,又冷又饿又脏待在这个陌生时空的海滩上,挑鱼刺。
这是人干的事?
一趟旅游下来,拍成国产剧可以凑出两百集。半天时间就经历了落水、魂穿、怪物、海难、神明……还有鱼骨头。
旅行册上说好的快乐毕业旅游,美食美景,爱的邂逅呢?这何止货不对板,都能赶上三一五打假了。
泊瑟芬压抑住抽鼻子的冲动,看了一眼篝火那边。
劫后余生的十几个大男人,至少精疲力尽躺平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哭嚎。一个桡手边哭边抓头发,悲痛地嚎叫着伙伴的名字。几十个人出海,就活了十来个人。
这种惨烈的哭声如同瘟疫般,将悲伤快速蔓延开。
泊瑟芬觉得自己的眼更酸了,想家想出来的水汽泡在眼眶内。她伸出手背偷抹了一把后,刚要抬头,却发现脚前一个人影出现。
是老祭祀,他的衣服烂了半边,头上的橄榄冠变成了几根海草跟鱼骨。苍老的脸在愁惨的篝火影中,说不出的悲切。
泊瑟芬被他看到胸口里的秤砣又重了两斤,这是比惨大会吗?老头子这惨样能荣登冠军台,让她都不好意思哭了。
老祭祀捧着个破了一角的陶碗,里面是半碗淡水。
附近有水源,这片土地像是得了神的眷顾,肥沃的泥土开满了谷物的穗花,又长出了橄榄树。
他们的族群从凶残的利古里亚人手里逃出来,越过西坎努斯河一路漂洋过海,来到这个风雨和顺的岛屿,以为能重新回归平静的生活。
经历了连年战乱,又被打败如丧家之犬的部落,已经承受不住任何大灾。
结果在上个月的神圣之日,火山燃烧了。死亡的火焰如同星辰坠落,带走了在山脚处种植葡萄的胞族。
他以为只是偶尔一次爆发,多余的火灰被北风吹散就能停止,结果却一直燃烧到现在。
黄金的熔岩覆盖了他们建立起来的石屋,丰收的麦田,畜养的牲口。
毒气弥漫开,来自冥府的手,再次夺走了多条人命。
身为祭祀,他向众神献祭祈祷想获得火山沉睡的方法,却没有得到回应。最后不得不前往大地的肚脐之处,找到佩戴金剑的阿波罗所拥有的神庙,祈求见到能预言的皮提亚。
老祭祀还记得那时,自己徒步爬上陡峭的山路,山下吹来科林斯海峡的风,他跟着排队来询问的信众走入地窖。
黑暗的神庙下层,冰冷的地缝像是扭曲的蜘蛛线。
在浑浊神秘的烟雾中,坐在祭坛前女祭司浑身抽搐颤抖。
她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神盯着燃起的乳香,四肢扭曲抓着虚空,像是要去触碰神那看不见的脚趾。
“啊,神的奴仆,灾难让你来此求得一个回答。在斯卡曼德河畔,那血与矛诞生之地,有冥府的新娘。她将能取悦那位手握死亡,心性冷硬吝啬的王者,熄灭那喷出灾难的火炉。”
神谕含着让人恐惧的力量,同为祭祀的老人顿时被吓到瘫软在地。
皮提亚也像是被癫狂的神性鞭打着,她痛苦到接近诅咒地大声催促起来。
“去啊,去啊,让她用柔嫩的手,纯洁的腰带,年轻的身躯去取悦不死的地下神王吧。”
“取悦那位伟大,卧榻之处从未有过伴侣的神明,让他将飞出冥府的灾难带走。”
去啊!取悦神吧!!
那诅咒如同活的一样,日夜盘旋在他心头,绞痛无比。
他带着雇佣军跑去伊利翁城外的东边平原,也就是神谕那条河的位置寻找了几日。结果除了看到漂浮的士兵尸体,什么也没有找到。
后来才打听到,一个伊利翁贵族少女被俘获送往奴隶市场。
当他见到她的时候,心突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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