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4 / 4)
一声:“这真的是你那位长兄么?以前不就是个草包纨绔,这变化也太大了罢。”
又有人道:“以前没正眼看过,现在细看,发现她生得真是秀气,跟个少奶奶似的。”
温廷舜放下冷弓长箭,冷黯的眸子里,视线稍稍聚焦,带着一丝审视意味看着温廷安,少年的雪白肤色上,泅出一层薄汗,腮部渗出浅浅的晕色,那一身玄色披红的劲装,穿在她纤细俊俏的身上,衬出腰细修长的轮廓。她的虎口和掌腹,被箭枝和剑弦磨蹭得肿疼,但她却是噙着温和笑色,远观上去,俨似一株漠野上的白杨。
偏巧,盛着碎屑笑意的眉眸,正好与他的视线撞上了。
一霎地,温廷舜心底恹嫌之色益浓,视线撇开,不再看她。但第二次射箭之时,箭头险些偏靶,所有人仍在说射得好,但只有他知晓,自己方才心神不专。周遭仍有人在传达温廷安的事,教他那凌冽如霜的眼神一凝,悉身寒颤,当下不敢说话。
约莫掌灯时分,下学了,夕色熔金,日暮西沉,东教坊御街夹侧,陆陆续续张罗起了夜间生意,通红炽亮的灯笼悬坠于诸巷诸户,御街道上车马骈阗,复又塞住了,温廷安遂是吩咐王冕去榆林南巷的林家饼铺,买了五只汤饼,给数位幼弟分发下去,权当垫垫肚子。
这时,她听着外头传了一阵疾呼,势若厉鬼哭嚎:
“崔校尉打人了!崔校尉打人了!要打死人了!了不得,要闹出人命咯!”
温廷舜挽起了车帘,隔着雪雾,抬起眸梢,看了个究竟。
不远处,停摆着一辆寻常的闺家马车,马车前杵着三个人,有个身量孔武的九尺男儿,着一身马面褶的曳撒劲袍,首束短弁乌帽,掌缠玄带,腰悬金错刀,韧臂一甩,正提溜起一个牙倌打扮的青年,怒喝道:“你他娘的王八奸人,敢诓藏我妹妹的金银铺契,老子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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