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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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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想着温廷安是昨日课试的头筹,话辞有很重的份量,当是不会造假的,但他又有一丝后怕,遂没接话,上下打量了温廷安一眼,又听她浅淡地笑道:“你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若不放手一搏,那今后就难再有翻身之机了,一生只能屈就求人,莫非你想让长山的杨家,压在你脊梁骨上一辈子吗?”

这成功激将到了杨淳,杨淳合拢了书册,趋近数步,凝声道:“廷安弟助我升舍,我感激不尽,不过,你打算如何帮我?”

“我会先给你摸底,探清你这两年以来所学的虚实,再为你裨补缺漏,当然,这只是计策之中的一小部分,还有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要待你告诉我一些实情之后,才能晓得。”

杨淳疑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温廷安这才将话头引至了昨日的长巷寻衅案子上,就道:“昨日同门的钟瑾钟师兄,为何会在巷口寻你麻烦?你要老实答我。”

杨淳愣了一愣,眸底晃过了一份挣扎之色,天色将近黎明,他看着寂夜之下的少年,温廷安茕茕孑立,容色被曙色瞄了一层金线,因此显得温笃且沉定,让人天生有信服的力量,杨淳双掌揉搓在衣裾前,应道:“钟瑾他们之所以打我,是因为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说话。”

温廷安挑了挑眉心:“他们说了什么?”

杨淳仔细回溯了一下,昨日适值晌午牌分,刚下了学,他问温廷安借了那一份律论墨帖,打算趁着午休,拿回学舍去誊抄,结果在去文库不远的竹廊巷道里,撞到了钟瑾一行人,钟瑾神思委顿,容色慌惶,正与同舍的生员争执着什么事。

“我听他们说,好像是去文库借一本前朝名儒的书判集,好像内舍考题就从书判集里出,但书判集是孤本,委实名贵,并非凭内舍生的身份就能借着,他们仍是去借了,接着,就听到他们说,有一位同行的梁姓生员,私自去了三楼的禁地寻书,结果,那人就失踪了……”

“失踪?”温廷安眉心浅锁,凝声道,“没准这人是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了文库呢?”

杨淳道:“文库八方入口皆有学谕监守,眼线众多,守备极严,及至一楼二楼均有沈师兄值守,一个人若想下楼,一定会通过沈师兄这一关。但钟师兄他们说,他们在文库外边候了半个时辰,都没等到梁姓生员。”

温廷安心头微动,试探道:“你口中的这位沈师兄,莫不是沈云升?”

杨淳纳罕地问道:“廷安弟认识沈师兄?”

温廷安莞尔一笑,点头称是,她倏然想起了一件事,前日沈云升给了她一楼二楼的钥匙,跟她语重心长地交代过,每日酉时去文库值守二刻,且外,三楼乃是禁地,切忌外人擅闯。他还特地嘱告她,绝不能上去,也什么都不要问。

那时,她浑然没当回事,但眼下,听着有生员在文库三楼下落不明,不知为何,竟觉些微悚然。

“这位梁姓生员,具体是怎么从文库里消失的?”温廷安颇觉可疑,“沈师兄看到他上楼了吗?如果他亲自值守,这人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去了禁地?”

杨淳颇为为难地摇了摇头,抱紧了盐盆:“这我就不太大清楚了,反正我只听了个大概,只说是那个人失踪了,情势很焦灼,尔后,钟瑾他们就发现了我,怕我告密,就将我收拾了一顿,然后廷安弟你们就来救我了……”

温廷安仔细回溯了一下昨日的场景,原来,钟瑾折辱杨淳是因为他偷听了不该听的的东西,而之所以拿着律论羞辱她,全然也是障人耳目,让她以为钟瑾与杨淳起了争执,只不过是因为寻常的寻衅滋事。

而所谓的平息内舍外舍的恩怨,驱逐杨淳,怕也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幌子。

学胥与吕鼋发现钟瑾等人闯了祸,为了将此事镇压下下来,只能将一切祸端推至杨淳身上,但温廷安在昨午的衙房里搅了局,与吕鼋打赌,只消杨淳能顺利升舍,便不用卷铺盖走人。

所以说,人是真的是文库三楼禁地失踪的么?

金乌出乎东山之上,灼灼丹色覆照檐院,天地间,俨似一盘被掀翻了的胭脂盘,时下雪势渐薄弱,人烟渐稠密,督工的学谕收了各人的盐盆,催人赶课,温廷安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热好的裹蒸烧饼递给杨淳,杨淳受宠若惊,欲要推拒,但见她态度坚执,只好收下了。

杨淳言谢,且道:“廷安弟,这件事非同小可,又亦真亦假,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莫要跟旁人说,也不要去管,省得我牵累了你,这事应当会有舍院衙房那边的人管,咱们都只是求学的生员,人微言轻,管不得那么庞杂的,循着本分做学问就行了。”

温廷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膊,回了句:“放心,我不过是好奇心重了些,随口问问。今日午正牌分来文库一楼寻我,我给你摸底。”

杨淳言别后离去了,待身影消弭在了远处,温廷安笑意渐收,容色寂寂然,若想确认杨淳所述之事的真伪,她需要先确证一桩事体。

返身回雍院,她拂掉了身上的雪碎,拢了拢袖裾行至学斋前,碰巧撞见吕祖迁正守在门槛前点人头,她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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