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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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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廷安摆摆手说不必了,客套地说了句:“沈兄诊治要紧,晤面倒在其次。不过,沈兄今日并不在文库值守,那值守的人是哪院的师兄?”

学谕忙道有礼,殷切地道:“是书院内舍生的温廷舜温生员,据闻他是温生您的幼弟呢。”

“……”温廷安一听此话,庶几栽倒了下去,还是杨淳搀扶稳了他,温廷安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温廷舜这厢绝对是故意为之,满腹心计要堵住她的路。

两人昨夜闹出分歧,不欢而散,今晨温廷安便是未与他同乘一辆马车,这厢莫不是睚眦必报,一门心思来伺机寻仇来呢?

可是,纵使他料到她会来文库查案,会来寻沈云升打探案情,但怎的就这般凑巧,她一刚来,沈云升就外出出诊,而替他值守之人便是温廷舜?

除非,温廷舜早与沈云升疏通关节,暗中有来往,只不过没告知她罢了。温廷安倏然想起,昨夜温廷舜有意无意地提过一嘴,沈云升寻过他,为他勘察过腿疾,但至于两人具体磋谈了甚么,温廷舜并未向温廷安告知,那夜她脑海里事情多,也有所疏忽,忘记打探两人之间的交谈内容。

原书之中,沈云升于温廷舜有再造与知命之恩,在沈云升应考科举与朝堂为官两截主线里,温廷舜前期是一位对男主忠心不二、对敌党狠戾手辣的角儿,但他的忠心不二,是建立在沈云升救他一命的情状之下,但在现实的情势里,不光是沈云升救他,温廷安也对他出手相救。温廷安做出了改变,但这唯一的改变,只不过是温廷舜没那么早弑害她,她没能改变的是,温廷舜与沈云升之间的君子之交。

易言之,她在沈云升此处挹取文库钥匙,温廷舜很可能早就知晓,但秘而不宣罢了。

温廷安按捺住心悸,先带着杨淳于座处落座,她浅啜了一口热茶,摒除杂念,先为杨淳摸底与裨补缺漏。

律学的升舍考试,由吏部主持,科目实属繁多,主要分经义与治事两大学目,先论经义,便是囊括刑统疏议、九经五史、明经诸科,分三场考试来考,一场一日。

再论治事,有关此一科目的科考,亦名曰铨试,较其难度,要更甚于经义,拢共科考六日,前三日是试法官,后三日是试法吏,主审官是刑部与大理寺,问律义百道,断案五十道,案例来自大理寺档案,案情程度分有繁、重、轻、难四个等次,考法是,隐藏案牍原本的判状,令生员自行诀狱验案,若生员撰写出的刑名、援引法例,以及对案牍的剖析,皆与原判相一致,那么即为通审,算是成功升舍,成为内舍生。

具体的通审规则是这般,经义与治事均是撷取打分之制,生员个人的成绩分为『通』『上粗』『中粗』『下粗』四个等次,以十分为率,八分以上为通,逊于八分则会被贬谪回外舍,一言以蔽之,便是以治事定去留,以经义为高下。

这长达九日的考试,论其题型之难易,规模之大小,相当于前世的公务员考试与司法考试,题目深奥严苛,题量庞杂博大,并且,主审官囊括吏部、刑部与大理寺,可见大邺对族学升舍试之器重。

光是外舍升内舍的规模就如此隆重,那么内舍升上舍的规模,盛况可想而知,主审官除开三法司,还当有参知政事、礼部与资政殿学士。

至于三个月后的会试,会由太子东宫、太傅与枢密院太尉亲自主审。

至于殿试,则是亲自面圣,躬自奏请圣裁了。

先回至外舍升内舍的私试里,升舍试的器重程度,是与淘汰人数一脉相承,五十人里仅择取一人,每一座学斋里只有一人,才能顺遂升舍。

在温廷安所在的学斋里,最是被看好的人,当属吕祖迁,授课的一群老儒生基本只向着他,以及第一排的生员,第一排以外的生员基本不会去管。

今日上课温廷安便是坐在第一排,与吕祖迁同榻而坐,几乎所有授课的老学究,皆对她侧目而视,起初以为她坐错了位置,但看了她的昨日科考成绩之后,确证过她没有造弊,他们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授课之时,点她的名,命她回答问题的次数,也逐渐频繁了起来。

课试成绩,与个人在学斋里的地位休戚相关,今儿温廷安切身的觉知到了这一点。

针对于私试的考题,她在前世身经百战,可谓是对其得心应手,升舍对她而言构不成太艰涩的难度。

但对于杨淳而言,可就有一些吃力与费劲。

给他摸底的过程之中,温廷安发觉他记忆力算是不错的,经义部分的考题,考验记忆力与抄诵能力,他均能完美作答,但治事部分的案桩,要援引法例条文、要写判状的部分,他断得一塌糊涂,他不能将自身背诵的律法,与真实案桩之中的罪状联合起来,他精谙律法,但不懂如何去判,去用,去审。

看了杨淳过去两载的答卷,基本都是在治事部分的考题失分最多,在这一部分,温廷安颇费心思与口舌,同他讲解,也让他援疑质理,她逐一答疑解惑。

耗了近半个时辰,杨淳仍在同一桩案子里摸爬滚打,整个人颇为愧怍地道:“廷安弟,我连个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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