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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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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岁给金帛,助其军费,耳不聪而强听,公行狡诈,行迹谄媚,内外不仁,金人凶顽,生灵涂炭,温善晋虽自贬,亦难平邺民之愤,今不察其所为,属寡人之过失,温党之辈,尽皆罢黜!”

这一篇诏谕写得有板有眼,制式亦足,未经省部、寺监、知杂司以及枢密院的校勘,在宫城外郭发行,虽发行不久,仅有朝官可见,但势头如同风声鹤唳,教温廷安心下略微一沉,她想起前夜阮渊陵寻温老太爷商议之事,莫不是与这个伪诏有所牵涉?

她留了个心眼,继续翻找与伪诏相关的折子与文书,捧揽一周,伪诏后续的情势大致是这般,官家大怒,下了一道御笔手诏,辟了伪诏的谣:“我朝动荡,奸人乘隙而入,鼓惑臣心,寡人可立赏钱,内外收捕此等奸贼!”

官家悬赏了一万贯钱,捉拿立伪诏的恶奸,但放眼洛阳城内,小报林立,设地以大杂居小聚集之势,要从众多报堂内觅捕奸贼,无异于大海捞针,此案于一日前移交于大理寺审理。

伪诏恶意抹煞温家,也勿怪大理寺会于昨夜登门造谒。

虽说那圣人的手诏上未提及奸人的身份,但温廷安直觉,这与大金谍者脱不了干系,伪诏流传之事,会不会与梁庚尧在寰云赌坊留下密文有所干系?

退一万步,论其升舍试的考题,若是伪诏一案真会作为律学试题,那么,一定会这般考,『假或奸人收押,三法司当如何惩处此贼?』

针对试题,温廷安倏然之间有了头绪。

温廷安自浩如烟海的折子与公文之中,终是理出了一个明晰的眉目,先有伪诏刊发,其次是大金谍者获擒,再是大理寺盘查崇国公府,最后是今夜枢密院锁封西廊坊,诸种零碎线索贯穿在了一处,她清醒地意识着,一盘隐形的大局已在暗中设伏,两党相争抵牾,她便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无论如何,她若是要退局,也亦是不大可能的了。

温廷安拂袖悬腕,搁下了墨笔,那近旁青瓷盏之上的细枝盘烛,烛火俨似被筛却了棘刺的刺猬,红蒙蒙一片,照亮了她腕肘之下的墨痕雕版,像极了一掬稠郁轻薄的胭脂,放眼远处,重院之外是积云翻卷,晚风来急,夜色凝穆,如覆了一层浅浅铁锈,更漏已长,将近戍时牌分的光景。

她已将与律学相关的公文看得七七-八八了,拣重点的稍作铭记,回去后逐字抄下,明日务必给杨淳抄一份过去,叮嘱他将这些案子与对应的判状反复默诵,杨淳的记忆力算得上乘,若是熟记于心,三日后的升舍试之中,不论是应付经义,亦或者是应付律论,都理当是游刃有余。

温廷安亲自给杨淳摸过底,他就对判状的撰写吃劲了些许,若是将她写下的案子判状逐一默诵,再针对律论部分集中裨补阙漏,他必当有所广益,升舍试是可以保过的。

思量完了升舍试的事体,温廷安想起了阮渊陵嘱告过自己的任务,她特地留意了一下窗扃之外的天色,雪仍旧在下,雾凇沆砀,檐角下结着一层参差的冰花,快到了中宵,车把式怕是在外头候着她了。

时局刻不容缓,温廷安当下从容起身,抱起了雕印完备的邸报,一路送入审校堂内,邸报亟亟等枢密院定本,不过,枢密院今夜抄封西廊坊,定本怕是要等明早的事儿了,这让温廷安活络了一下绷紧的神经。

那胖文吏讶异于她精湛的雕工,寻不出什么茬儿,但面露隐忧,暗暗朝她摆着眼色,欲言又止,温廷安心中还记挂着它事,并未留意到此等端倪,当下掉头便走,讵料,甫一行至垂花门,閤门之外,猝然传了一阵倾巢般的槖槖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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